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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锐尽解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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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括深深看了看湛若水,复敛容正色向左右道:“愣着做甚么?还不立即迎下钦差大人!”

众军士听罢,立即便挤在了湛若水与许凤卿部之间。许凤卿的部众虽骁勇善战,司马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眼见纷争将起,司马括慢悠悠向许凤卿道:“听闻许大帅治军严明,今日一见,原来竟是如此约束部下的!”许凤卿冷哼一声,只得喝止住了本部军士。

司马括微微笑着,又掏出一纸圣道:“西北军主帅许凤卿接旨!”许凤卿面有微愕之色,却也当即跪下接旨。司马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北军主帅许凤卿无诏出兵,着命边防戍务交由英国公司马括接管,命湛若水押解许凤卿并麾下从五品以上武职官员回京审问。钦此!”

湛若水的眉眼便跳了跳。他对西北军的打算是缓而图之,是以本想只带袁增入京,借他之名打击许凤卿,不想汉安帝与东宫下手如此之重。他想了想旋即释然,毕竟天狼已平定,西北一时难有外患,此时不动许凤卿,更待何时?

西北军又岂看不出汉安帝的意思?是以司马括才一念罢,许凤卿部众便如炸了的油锅,人人皆有不愤之色,立时便有人嚷嚷道:“大帅,皇帝老儿是要赶尽杀绝了,咱们切不可上当!”更有人道:“大不了咱们反了,那皇帝能奈咱们何?”此话一出,便有人附和道:“不错,咱们反了,这司马老儿算甚么东西,也管得到老子头上!”也有人道:“老子在沙场浴血奋战,拼得一身显赫战功,竟都不如这等溜须拍马之辈!”群情愈发激昂,眼见一发不可收拾,许凤卿的手陡地一挥,部众立时鸦静无声,只齐齐望着他。许凤卿只是沉默不语,只死命地瞪着司马括,似要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般。

司马括看在眼里,冷冷道:“许凤卿,你是要抗旨不遵么?”

湛若水偷眼瞅着许凤卿,见他先时变了脸色,直是怒不可遏,不过倏尔工夫,又慢慢平静下来,只眼色明灭不定。静默片刻,许凤卿委身接旨道:“臣谨遵圣命,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湛若水看许凤卿前后不一,只暗自称奇。

司马括便又道:“请许大帅尽快交割边防戍务,陛下很是想念你!”许凤卿冷哼数声,转身率众向边城而去。司马括部与湛若水诸人亦向边城而去。

不消片刻,几拨人马尽皆回到边城衙门。司马括料定许凤卿必不肯轻易交出兵权,此番交割必有一番流血冲突,甚至存了必死的决心,孰料竟是无比的顺利,教他有几分看不透许凤卿所思所想。一时清点许凤卿麾下大员,从五品以上武职官员,竟有两三百号人。

湛若水临时受此重任,越发地谨慎了。只他与司马括一般,皆看不明白许凤卿心中所想。许凤卿兵权被夺,竟似无丝毫的不满,不知打了怎样的主意。他也无暇多想,只小心照管。他是如此,那包氏兄弟更是忐忑,时时防着许凤卿并其部众。一路之上,许凤卿部众多有怨言,稍不如意便要发作,湛若水皆避其锋芒,好在许凤卿时有约束,倒也顺遂。

弘少则很快就得了消息,当即赶回府中,一头撞进书房,却不见弘逢龙,忙召来使女问了,方知他在崇山馆,当下便命人去请弘逢龙。使女不敢怠慢,急匆匆奔崇山馆而去。片刻之后,使女归来,弘少则伸长脖子看了,并不见弘逢龙。使女道:“宫中有人来请老爷,老爷已入宫去了,只说‘有甚么要紧的大事,都等我从宫中归来再说’。”

弘少则当即就跳了起来,变色道:“糟了,父亲此时入宫,必定不妙!”当即叫来弘林,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弘林面色登时变得凝重,当即领命而去。许凤卿兵权被解,唇亡齿寒,弘少则便担心东宫对弘家下手,只当弘逢龙此时入宫,是东宫居心不良,便要弘林召集府中死士,以防万一。他自领人入宫打探消息。

不想因着出门匆忙,弘少则忘了带入宫腰牌,且因着宫门换了戍防军士,认他不得,皆不肯通融。弘少则虽复震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守在宫门之外。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宫门徐徐开启,弘少则当即冲了过去,却听一声娇叱,一蒙面妙龄女子骑马冲了出来,后面跟着十余骑,皆是风驰电掣,卷起一阵尘土。

那女子本自策马奔驰,也不知为何,微微回了头,看了眼弘少则。弘少则看着陌生,心下生奇,正要回身,乍见得一个相熟的内监叫邱寿的,忙即叫住了他。邱寿本是送那行人出宫,因见得是弘少则,不敢怠慢,忙一路小跑了过来,谄笑道:“大人是要入宫?”

弘少则想起先前受的一肚子气,便要发作,想了想又忍下了,只道:“恰才那些人,是怎样的来历?”

邱寿便有不屑之意,嗤道:“不过是江湖卖艺的,有几个新鲜玩意儿,正好讨了太子殿下的欢心,如今威风得很。”

弘少则道:“他们是何时进的宫,我怎生一点都不知晓?”

邱寿便欲言又止,弘少则会意,忙塞了个银锭子,邱寿遂笑道:“听说是郑公公引荐给殿下赏玩的,竟也有些时候了。殿下原本也不在意,只近来常召入宫中。”

弘少则便知必是东宫杨慈因着解了凤卿兵权而志得意满,便纵情声色的缘故,当下只在心中暗笑,便只管寒喧,正好见得弘逢龙徐徐而来,当下便谢过了邱寿,径去扶弘逢龙。邱寿与弘逢龙见了礼自回宫不表,只弘少则急道:“父亲,大事不好了!”

弘逢龙道:“为父不是说过,再大的事,都等我回府再说,你竟追到这里来了。你将为父的话都当作耳旁风了?”

若在往时,弘少则必定恭恭敬敬聆听弘逢龙垂训,只许凤卿兵权被解之事非同小可,急道:“父亲所言极是,只此事安乎我家,关乎三贵生死,儿子这才急了!”顿了顿,弘少则道:“父亲,东宫解了凤卿兵权,如今,他并属下部众都被押解进京来了!”

“就这点事?”弘逢龙淡淡看了眼弘少则。弘少则愕然,他只道弘逢龙得了这个消息,必定震惊,不想他竟并不在乎似的。弘逢龙道:“你要说的,为父十日前尽已知悉。”

“甚么?”弘少则差点跳了起来,压低声音道:“既然东宫对咱们下手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儿子已命弘林召集府中人马……”

“胡闹!”未待弘少则说完,弘逢龙当即斥道:“为父不与你说,怕的就是你这个样子!”

“父亲!”弘少则既委屈,又焦虑。

弘逢龙瞪了他一眼,道:“你却不想想,凤卿兵权被解,回到京中,或许也是为父的心愿。”弘少则便有些糊涂了,弘逢龙不肯再多说,只瞪着他道:“告诉那个弘林,教他不许轻举妄动,无端坏老夫大事。”

弘少则讷讷应下,老老实实随弘逢龙回府。才一回府,弘林便暗向弘少则道:“公子,万事俱备!”弘少则瞪了他一眼,道:“散了!”弘林只道是听错了,便要再问,弘少则却已随弘逢龙而去了。

进了书房,弘少则静候弘逢龙换了衣裳,方斥下左右,关好房门,道:“父亲为何说凤卿兵权被解,是您的心愿?”

弘逢龙啜了口茶,笑道:“你说得不错,东宫确实对咱们下手了。”弘少则不敢再笑,弘逢龙遂又道:“为父早料到会有此一日,是以早就有所绸缪。去年,因着江南苏皓之事,为父曾向东宫进言,调凤卿西北军到江南镇压乱民。”

“东宫却未曾应允。”弘少则阴恻恻道:“他怕西北军回到中原,他皇位不稳。”

弘逢龙道:“他不会应允,为父原本也不抱任何希望,是以也不曾坚持。有此提议,不过是试他一试。”

“想当初,便是千难万难,父亲也应坚持调回西北军。如今上官清乱了天狼,以致凤卿兵权被解,西北大军落入司马括之手,且司马括驻守甘凉,教我首尾不能相顾。”弘少则恨道:“儿子恨不能,亲手杀了上官清。”

“你应感谢他上官清。”弘逢龙笑了,弘少则便怔了怔。弘逢龙道:“西北三十万大军回朝,绝无可能!不过,西北三百精锐,却在眼前。”

弘少则听出弘逢龙言外之意,心口陡然突突地跳着,只瞪大双眼望着他,结结巴巴道:“父亲言下之,是……是……”

弘逢龙淡淡笑了笑,道:“区区宫闱之变而已,何须千军万马?”

虽复已然得知弘逢龙的打算,但亲口听他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受。弘少则登时血往上涌,涨红了一张脸,激动道:“父亲果然有此打算?”

“你不是已然说过,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西北精锐,皆有一以当百之勇。”弘逢龙冷笑数声,道:“若无上官清,为父要调动西北军,当真是难如登天。”

弘少则激动得双手发抖,却是止不住的喜色:“怪道父亲曾说上官清乱天狼,只会为您做嫁衣裳,原来父亲早就……父亲早就……父亲,事到如今,儿子该当如何?”

弘逢龙睨了眼弘少则,淡淡道:“你要做的,便是一切如常。”弘少则也不顾失态,当即应了声“是”,只暗自喜道:上官清啊上官清,你果然是空忙一场。

包氏兄弟早送了信与东宫杨慈。知悉了他们回京的日程,赵朴早奉命与御林军副统领周真候在了城外。周真四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五十有余,原来他早前曾在前线军中效力,风霜劳顿,却极是勇武彪悍,官运甚是亨通。

候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才见一队打着司马括旗号的军士押着囚车浩荡而来,居首者正是湛若水。赵朴大喜,率众迎了上去。赵朴在马上抱拳笑道:“湛老弟一路辛苦了!”湛若水自谦逊过了,赵朴又引荐了周真,道:“周大人是奉殿下之命,接管西北罪将。”湛若水忙又与周真见了礼。

周真缓缓策马绕了西北罪将一圈,复又踱入许凤卿跟前,见他虽满面风尘,却傲气不减,便冷笑数声,复向湛若水道:“湛先生一路风尘劳顿,这干人等交与在下便是。”湛若水便叫来一个小校,命他与周真交割了,复道:“有劳!”

周真也不多话,只命人押着囚车入城不表。赵朴笑道:“湛老弟果然不负太子殿下厚望,乱了天狼,使之内斗而无暇顾及中原,太子殿下这才得以能解许凤卿兵权。殿下如今已无后顾之忧,愚兄离宫之前,殿下说了,此番你居功至伟!”

湛若水笑道:“此行顺遂,皆是殿下福泽庇佑的缘故。”

赵朴笑道:“殿下已收回晋宁旧宅,只待你功成归来。”

湛若水兀自怔了怔,眼睛竟有些模糊,只他掩饰得极好,很快笑道:“实在让殿下费心了,草民愧不敢当。”

赵朴笑道:“殿下正在宫中等你,你如今先随愚兄见驾,稍后愚兄再陪你回府。”

杨慈正在水凉殿处理政务,听禀是湛若水来了,忙斥退群臣,单独召见了他。湛若水献上了哈术的归顺文书,杨慈喜得又是褒扬又是夸奖,湛若水皆一一谦谢了。

杨慈道:“西北安定,除了本宫与父皇多年心头之患,一切皆耐先生之力,慈感激不尽。”说罢又是一礼,吓得湛若水连忙回礼,口中连称“不敢”。杨慈复又道:“弘逢龙如今已是称病不出,三贵已是不复为患,只是……”

湛若水看他言语犹豫,便知必是江南之事。果然,杨慈皱眉叹道:“天狼虽不足为患,无奈江南乱民声势愈隆。本宫竟未料到,那个苏皓果然能成气候。江南之事,我早将曹寻问罪,让上将军阳岳替了他,只是阳岳也上了年纪,虽比曹寻略好了些,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我济济的人材,都在许凤卿军中,却是一个也不敢用。”说罢又想着随许凤卿进京的西北部众,杨慈只深深叹着气。

“弘逢龙曾提议调西北军镇压江南,先生曾也说过,此计断不可行,无奈……”杨慈道:“无奈江南战报一日三传,原本许多反对的朝臣,多也动摇了。如今许凤卿兵权被解,西北三十万大军归由司马括接管,先生看……”

湛若水便知因着许凤卿军权旁落,杨慈便动了调回大军镇压江南的主意,遂沉吟道:“回京途中草民已听了,江南势如水火,原调西北大军镇压也无不差,只是司马括初才接管,军心尚自不稳,若轻易调动,只怕会生大乱。军中之乱,远比江南之乱,还望殿下深思。”

杨慈愁道:“本宫何尝不清楚此中厉害,是以一直按压,只是江南势如水火,若蔓延至京城,天下依然会乱。先生,这可该当如何是好?”他看着湛若水亦深锁着双眉,叹道:“先生离去前,曾留了平定江南之策,本宫亦传旨下去,皆以轻徭薄赋、安抚百姓为主,无奈地方官吏亦多是弘逢龙门生,本宫竟是无人可用。先生,这……这可如何是好?”

湛若水沉思不语,便知地方官吏多与杨慈虚与委蛇,也料到了杨慈的打算,便是要他去平定江南之乱。他故做不知,只道:“那华棣……”他话音未落,便见杨慈面色微沉,又看了看赵朴,赵朴微微摇了摇头,湛若水便知杨慈并不肯重用三贵党人,便也不再多言。

果然,杨慈又道:“先生才从西北归来,风尘劳顿,本宫本不应再劳动先生,无奈江南大乱已危及苍生社稷,还请先生先以百姓为念……”杨慈看了看湛若水面色,又道:“再去一趟江南,为我平定江南之乱。”

湛若水叹了口气道:“殿下何以认为草民便足平定江南?”

杨慈忙道:“江南之乱,乱在苏皓。若先生肯入苏皓军中做说客,必定功成。”

湛若水深深看了眼杨慈,苦笑叹道:“草民此前曾言道,江南之乱看似因苏皓而起,实则是百姓走投无路的缘故。若朝廷不放百姓一条生路,便无苏皓,也有王皓、张皓辈,殿下又当如何处置?”

杨慈便迟疑了,略一沉吟便道:“只苏皓之乱,已是燃眉之急,若不解此症结,安抚无望。先生与苏皓皆出自老四族,从来交情深厚,且他军中许多得力之人依然以先生马首是瞻。先生出面,足救江南百姓于水火。除却先生,天下再无第二人选。”

湛若水便知此行已成定局,只好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苏皓之乱?”

杨慈立时便道:“苏皓起事,原是为当年之事寻个公道,先生看招安可好?”

湛若水又道:“原来殿下早有主意了。”

杨慈笑了,轻轻柔柔道:“若他们肯受降,本宫必还你一个公道!”

湛若水深深望着杨慈,也自笑了,但道:“殿下有此一语,草民便走这一遭。”

杨慈大喜道:“如此,便天下苍生之幸,慈谢过先生。”

湛若水道:“殿下先不要谢我。草民尚有一言先在:苏皓如今势大,是否还如当年肯听草民之言,草民不敢断定,唯倾力而为!”

杨慈已然放了一半的心,便只当是湛若水的谨慎,也未过多放在心上。湛若水又想起一件事来,只道:“草民尚有一事须禀告殿下。”看杨慈噙着笑意,便又道:“草民在天狼曾助哈术夺回王庭,登上王位,哈术便赐草民左丞相之职。草民推辞不过,只得允下了,此事须得禀与殿下。”

杨慈哈哈大笑道:“我当是怎样的事,原来不过区区小事,你便不说,他们也已回禀了。”说罢叫出包氏兄弟,冷着脸道:“湛先生在天狼呕心沥血,你们却背后议论是非。他的功劳岂是你们可比?以后这样的事再不可多说,否则自有你们好看!”杨慈又道:“湛先生即将启程去江南,你们便随他同去,算是将功折罪!”包氏兄弟皆是喏喏连声,忙又向湛若水告了罪。

湛若水便要辞宫归家,临去前,杨慈状若无意地问道:“听说先生有位未过门的妻子?”湛若水面色微动,但笑道:“是。不知殿下何以猝然问起?”杨慈忙笑道:“不过随口问问罢了,先生不要在意。”湛若水眸光一闪,依然含笑眷眷,便与赵朴告辞出宫。

只出宫时,湛若水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个人影一闪而逝,竟有几分熟悉之感,不觉顿住了脚步。赵朴心下好奇,试探着道了声:“湛老弟?”湛若水醒过神来,忖道:禁中怎有我的熟人,许是我眼花了。便也不复多想,由着赵朴领着去了杨慈赏赐的晋宁旧宅。

那宅子离禁中不过几条街的路程,湛若水一行很快便到了。只是越近旧宅,他心绪越是翻复,只面上瞧来一切如常。

自晋宁公上官隽被问罪之后,这座宅子几经转易,便也经人多次修葺过,并不十分陈旧。如今杨慈又命人着意翻新过,从外看着也极精神。

众人停在门口,早有仆从得了消息,齐齐出来迎接,皆垂手立在左右。湛若水驻马细细相看,从檐上看到门上,又从台上看到台阶,又从台阶看到仆众。若非仆从面目陌生,以及门上匾额空空如也外,竟似是一切如旧,好似晋宁一族从未遭遇那场浩劫一般。

湛若水的眼眶微微湿润,耳畔萦绕着儿时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几乎便要将他吞噬一般。湛若水唯有将握着缰绳的双手死死攥着,才不致失态。赵朴含笑睇着,好半晌才道:“这宅子,湛老弟可还满意。”

湛若水抑下心中情绪,看了眼赵朴,淡淡道:“在下所立不过寸许功劳,殿下如此,实在愧不敢受。”赵朴不想湛若水竟要推却,急道:“这……这可是殿下赏赐。”

“赵大人。”湛若水在马上笑道:“在下还要去趟江南,也用不了这宅子。殿下厚意,在下心领了。”

赵朴想了想,笑道:“也罢。一时半会儿,你终归是用不上的,只殿下的心意,你莫要推却,愚兄先为你看管着这宅子,待你江南立功,再搬进去不迟。”想了想又道:“只你现下,还须得有一个落脚处。愚兄尚有一座小宅子,湛老弟若不嫌弃,不妨先住着。”

“多谢费心。”湛若水道:“在下向前曾在龙岩寺,也还清静。”

赵朴点了点头道:“只怕委屈了你。”湛若水笑道:“四海漂泊惯了,倒也无妨。”赵朴便也不多话,因见湛若水旅途劳顿,又关切几句之后,方告辞离去。湛若水觑着他走远了,方打马急匆匆向龙岩寺而去。只有他自己才知晓,他是有多么思念云未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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