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泽捞了盒纸,抽出几张擦嘴,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可我他妈就是愿意当那把伞……”
谢展明望着他隐约可见的青色胡茬,因宿醉泛着红血丝的眸子,心里咒骂一句 : 真是个凭实力痴情的种!
叹了口气,他忽然伸手将李松泽拽起来。“起来,跟我走。”
李松泽抬头,看见谢展明余光中不再是调侃,而是某种隐秘的共情。
喉结滚了两下 : “去哪儿?”
“洗心革面。” 谢展明扛着他晃向门口,镜中倒映出两个狼狈身影,“你看咱俩,光棍四十年,知根知底的......”
他挑眉,眼底闪过戏谑,“疗情伤的最佳配方是新欢,这儿的顶楼泳池风景不错。我凑合凑合,恶心一次,保准能让你活过来。”
活过来?
李松泽被拖出包间时,听见自己含混的笑声。
现在他醉过了,吐过了,也该 —— 重新活了。
其实那天在山谷中,他已默默对风说:让她降落,降落到她心中的地方。
世间最奢侈的从不是 “爱” 本身,而是有人愿意与你共赴山海,在磕磕绊绊里,把 “相伴” 写成永恒。
而有些爱......注定是目送......
半个月后,巴黎协和广场的梧桐叶已染秋意。
李松泽站在戴高集团的签约室,指腹摩挲着外骨骼机器人模型的仿生关节,模型胸腔内的能量核心发出幽蓝微光,却在他瞳孔里簌簌翻涌。
门口传来轮椅滚动的声响,他收回手,转身。
林学东坐在电动轮椅上,牵着刘思思推门而进。
他身上西装笔挺,铂金色袖扣在白炽灯下晃出细碎的光。与刘思思腕间那条重新焊好的钻石手链,遥相呼应。
“气色不错。” 李松泽上前,声音像桌面的蒸馏水般清冽,俊脸上已恢复波澜不惊。
“有思思监督着,进度不得不加快。” 林学东眨了眨眼,忽然伸手 : “老李,感谢你帮我把思思带回来。”
这句话像滴入冰水的墨,在空气中漾开细微的涟漪。
李松泽注意到刘思思耳尖泛起的淡红。
他轻抿了下唇,伸手回握,薄茧擦过林学东掌心,顺势弯身与他来了个纯爷们的拥抱, “以后好好待她。”
窗外,金黄、橙红的树叶与依旧翠绿的枝叶相互交织,斑驳陆离。
远处,方尖碑的阴影正随着日头西斜逐渐拉长,而三个灵魂的轨迹,终于在这场秋意里,各自找到了新的坐标。
“祝我们合作愉快。” 林学东轻轻拍了拍李松泽肩胛,看似只是一句寒暄,可只有这两个男人心里清楚,那是对彼此领域的无声致意。
签约室内,各人笔尖在合作协议上落下最后一划,敲定外骨骼机器人的研发生产业务。
这份凝结着乔治多年心血的技术,将通过三大集团的资源,更快走入现实。
得益于刘思思的日夜悉心照料,林学东身上的伤口愈合远超预期,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只是国内集团事务堆积如山,董事会紧急决议,任命刘思思为代理总裁。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将化身空中飞人,在巴黎与国内之间来回奔波,既要跟进外骨骼机器人的合作项目,又要处理集团大小事务。
而这份忙碌,或许会成为她与林学东之间新的挑战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