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切,鎏金包间的水晶吊灯在威士忌杯底碎成星芒。
“爱情?” 谢展明嗤笑,打火机“咔嗒”声响起的瞬间,蜷在沙发里的男人动了动。
李松泽乌青的眼下洇着宿醉的红,歪斜的领口露出锁骨处几枚褪色的痕迹,像被揉皱的玫瑰花瓣。
“什么是爱情?哪来的爱情……”
谢展明皱眉,一口浓烟直接喷在他脸上:“瞧你这副死相,狗见了都得绕着跑。”
“咳咳......”
“目光放远点!” 谢展明起身,皮鞋尖戳他腰眼,眼神像看从精神病院逃出的疯子,“满世界都是风景!”
即便意识混沌,李松泽仍下意识滚身躲避。
下一秒,紫色抱枕 “呼” 地擦着鼻尖飞过,谢展明侧身闪开,“我靠! 你找死啊!”
自由滑翔那茬还未过呢,他趁机扑上去骑住他后背!
威士忌的酸腐、香烟的辛辣、以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水味......
谢展明漂亮的桃花眼翻了又翻,直接揪住他两边耳朵,吼道 : “老子陪你出生入死,你倒演起琼瑶剧深情男二?”
“放手……” 李松泽挣扎翻身,耳廓被捏得通红。
难得耍一次威风,谢展明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指尖狠狠捏住李松泽的耳朵,真想晃醒这男人的脑袋瓜。“金丝你嫌没野性,黑丝你嫌没灵魂,现在非跟个已婚女人死磕是吧?! ”
“我要高级点的,只要刘思思......”
呵,还高级!
谢展明气噎,目光从他半死不活的迷糊脸蛋,落到锁骨处几枚若隐若现的吻痕上,指腹毫不客气地戳上对方太阳穴:人家思思在病房给阿东喂草莓呢,你却在这儿抱着酒瓶喊她名字,丢不丢人?
然而,李松泽只瘫在沙发里,西裤顺着长腿垂落,即便褶皱狼藉仍掩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怔怔地望着水晶吊灯,瞳孔散得没了焦点,像极了无数个在追求刘思思路上反复撞墙的瞬间。
光就在眼前,却永远抓不住形状。
他抬手揉开眼眶水雾,忽然傻笑:“我觉得痛……痛快啊!真心爱一个人,怎么会丢人……”
话音未落,胃里一阵翻涌,他猛地推开谢展明,可还是慢了半拍,“哇” 地吐在对方的定制西装上。
“李 —— 松 —— 泽!”
呕吐物溅上西装时,谢展明跳起来骂娘 : “去你妈的痛快!”
他的脸色沉如锅底,气得他抓起冰桶就往对方头上扣。“醒醒吧,高级的爱就是我爱你,与你无关——”
融化的冰水混着碎冰倾泻而下,浇得李松泽一个激灵,酒意醒了大半。
“现在清醒了?” 谢展明甩着湿淋淋的袖口,眼底被一片黑雾笼罩,“高级的爱不是死缠烂打!”
水珠顺着李松泽的发梢滴进眼里,他却懒得去擦。指尖攥紧紫色抱枕,绒毛布料的触感,像极了那晚在阿尔卑斯山脚下,他为刘思思披上的绒毛保暖毯。
她说 : 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
眼中浮现出女人当时被氤氲热气蒙住的眼睛......
“你知道吗?” 温温清清的声音从李松泽苍白的薄唇中溢出 : “或许在她心里,我永远只能是递伞的人,而林学东……却是那个让她想冒雨狂奔的人。”
谢展明张了张嘴,却在看见他眼底的死寂时,那声“窝囊”梗在喉咙。
包间里陷入沉默,只有极轻的爵士乐在角落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