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岚有些吃痛的忍不住和容呈道,“师父,有些疼。”
她张了张的嘴,吐字,口舌干燥。身上就挂着破得不成样子的衣裳,已经不能称为衣裳了,烂得连他身上的那件破布都不如。骤是想到自个吃亏,又想如今满满伤痕的自己,已经是亏损至极的。只是像货物被伏在背上,还是头次。于是脸色绯红,又痛得不行,想不到这人看来又楞又冷淡,但是心眼还是好的。
汀岚见容呈居然不理会自己,暗自喘了口气,道:“谁教你这么背貌美如花、身体孱弱、我见犹怜的小仙女的?”
容呈:“......“
脚下每一步踏下茂密的草丛,随风飘起几只萤火虫,而后越飘越多,驮着肩上的汀岚因走路颠簸又滑下几寸,容呈便又掂了掂,有几只甚至停在了她的身上。
耳边听到一声虚弱的呼喊,脚步便顿了顿,步伐变得轻缓起来,触手的皮肤有些烫手,心下暗忖她又发烧了,果然这身躯太过孱弱了。
夜露寒,蒙听林中惊鹊,身体随着容呈的步伐晃着脚和脑袋,她又生不出力气,而且那男子高头大马的,怎是她这境况敌得过,也只好识时务的闭嘴,所幸那人终究是听到话,缓缓把她放下,较从前是是柔得很了。
她难受的很,然是看到那人背后碧莹的光泽在夜华中分外吸引人,揉了眼,才看清是一只只会飞的虫子,这回指间既出便逮住一只,放在手上看,从前没见过这些东西,着实是好奇,再者转移过注意力,总好过想着身上的伤,这般想着倒也觉得伤口没这么疼,也没注意容呈说了什么。
容呈听着汀岚的牢骚,闻言便缓缓停下了脚步,侧首不解的看着她,而后轻轻把她从肩背上放下来,看了她几眼,身上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因泡了水,伤口泛白,血倒是止住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在可见的皮肤上遍布着,见其神智清醒点了,便伸出手指,末了,微微一停,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干燥的唇瓣,低低开声道:“忍着。”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指扣着伤口,将伤口处的水蛭拉扯出来,血腥味一下又慢慢散出来,随手抓了几把岸边的杂草往嘴里嚼了几把便吐敷在伤口上。
伸手将她腰腹间的烂衣往上撩开,神色平静坦然,不见羞赫亦无礼教的束缚,撩开衣物后,按压了几下,便细细为其挑出嵌在肉里的细石沙粒,便又重复着方才咀嚼草叶的动作,糊了一手草汁,涂在她身上,萤火虫期间盈盈绕绕,闪闪发光使得河边柔和起来。
等他不知道做什么戳到自个身上的伤口,那阵生疼像剐肉似的,不住龇牙咧嘴,又糊上一坨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疼着凉凉的,瞬又减弱了伤口那股燥疼。人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过这儿倒也没人看见,人都快死了还讲什么亲不亲,瞬间又释然,她也不过图个活命。
汀岚侧脸看他神色专注得很,下手动作又快又狠,想叫唤出声又怕他见了笑话,阖住嘴,只是疼得厉害便用上齿咬住下唇。她看他这样,又想起许多话要问,却因疼得都差点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