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已经入夜,程野让人将酒醉的二人抬进客房,自己简单的洗漱一番,也躺在榻上睡去了。
次日的时候,程野起床后瞧见二人已经不在了,也没有说什么,换了身行头,叫上那个赶车的伙计,知会了马河一声,便驱车出了城,回瓦窑村去了。
昨个下了一夜的雨,街上湿漉漉的,有些冷,不过临街的铺子还是早早的摆了出来,只是到了正午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才多起来。
东西市的热闹有所不同,东市永远是内敛的奢华,进了店内,才能感受到商铺的热情,而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也只有在西市才听得到,便是这样的天气,也能透过朦胧的雾气听到前方是卖什么的。
天色还有些阴沉,不过不打紧,除非是下刀子了,忙碌的人们根本顾不得天气的好坏,田间地头的农户穿着单薄的衣物,还巴不得雨下得再大一些,这样今年也能有一个好收成。
连得海从医馆出来,缓缓地走在大街上,克离四紧紧的跟在后面,这个小家伙昨日第一次饮酒,喝的有些急,头还有些疼,他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透过手指的缝隙偷偷瞧着连得海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连大哥心里有事,回来之后虽然依旧与自己说说笑笑,不过却总觉得有些不同。
从大牢出来之后已经有些日子了,连得海几乎很少出门,便是医馆也只是隔三差五的过去瞧上两眼,这让克离四有些担忧,连大哥是不是有了什么心病,他试图开导一下连得海,不过却发现最后被开导的反倒是自己。
前面是山阳县的太医坊,连得海自从出了事,便没有再来过这里,按例身为医坊的员医,每三日至少要露个面,不过大家都知道,连得海情况特殊,也就没什么好指责的。克离四的心情比较复杂,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医坊中的这些医师。
医坊虽然是朝堂的机构,不过制度稍微松懈一些,除了两个象征性负责医坊治安的护卫,每日按时按点站在医坊门前,其他的医师都是晌午之后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尤其这几日槐大人又不在,大家便都偷偷懒。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医坊的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连得海出现在医坊门前的时候,着实让那两个慵懒的护卫吃了一惊,不是说连医师让曹家下了大狱了,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
或许是没有想到失踪了这么久的连得海会忽然出现,两个护卫都没有来得及打招呼,便瞧着连医师慢悠悠的走进医坊,两人相视而望,都是满眼的好奇,皆是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医坊内倒是有些热闹,与往常一样,闲来无事的医师们围坐在一起,三言两语的讨论着一些趣事,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医师,悠闲地端了盏茶,慢条斯理的嘬上一口。
不得不说,这里真是一个休闲养老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