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心里沁出汗渍,握不住电话了她才回过神。望着满桌的菜肴,苏洱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把盘子里东西塞到嘴里,狼吞虎咽地。
吃完第二盘,她终于丢下筷子冲到浴室,蹲在抽水马桶边狂呕。
“真难吃。”
她不免自嘲,庆幸陆衍之不回来吃。
想到这,她心里更是酸楚。
等吐完了也没什么力气,桌上的东西等着明天钟点阿姨来清理,自己洗了个热水澡就早早睡觉。可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实在睡不着,加上肚子还有点疼。
半夜里这股疼感逐渐加重,好像肠子绞在一起了。她弓腰扶着墙走到浴室,上吐下泻,最后实在觉得拖不下去,又花了些时间返回卧室换衣服,拿了钱包打车去医院。
她挂了夜间急诊,是肠胃炎。
整个人虚瘫得一身冷汗,领了『药』单等护士来挂水,哀怨不该吃自己的黑暗料理。来扎针的是个实习护士,她血管又细,连扎几针『摸』不到门路,折腾的手背都淤青了。
好不容易输完『液』,正要离开医院余光里瞥见一抹眼熟的身影。
“黎小姐,你怎么在这?”
她主动上去问,之前和陆衍之的电话,分明听见黎安儿的声音。
黎安儿见到她跟见鬼一样震惊。
苏洱看到她腿上缠着白纱布,“你怎么受伤了?”
“我……”她目光游离,迟疑会,突然抱着脑袋连连后退,面『露』恐惧得说:“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的,衍之永远不会知道,你不要伤害我。”
伤害?
苏洱一头雾水,见她倒退快要撞到长椅,伸手要拉她。冷不丁手腕被一股外力拽提住,陆衍之来的毫无预警,她吓了跳。
“你干什么?”陆衍之直盯着她。
苏洱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嘴结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还是陆衍之先问:“不让她告诉我什么?”
“我没让她隐瞒什么,只是刚巧在医院看见她在于是……”
她话没说完,黎安儿越发难堪得往旁躲,移动过程中那条嵌着照片的项链掉落在地。苏洱没想到她还有这招,又担心陆衍之会发现黎安儿的秘密,于是抢上去捡。可陆衍之比她反应更快,先一步把项链拾起举高,她连跳几次够不到,焦虑得喊:“陆衍之!”
陆衍之摩挲了下纯金的细链,指尖挑开椭圆吊坠的暗扣,在看清里头照片时脸『色』一窒。再抬头时,目光不解且震惊得看着她,苏洱心虚得往后退。
陆衍之走上去一步,身后的黎安儿冲上去抱住他,语气哽咽:“衍之,你又想丢下我不告而别吗?”
他身体一震。
苏洱的视线逐渐被水汽遮掩,未免被看到眼泪即刻转身逃跑,一直跑出医院好远了才扶着街灯蹲下哭出声来。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也是自私的。黎安儿找准了她的心理,先击溃防线再来装楚楚可怜,她完全像个『插』足旁人婚姻的第三者一样。
苏洱望着医院的方向,没见到陆衍之追出来,让她仅剩的侥幸也彻底湮灭。
蹲到腿有些麻了,不远处有车灯刺照过来,白『色』宾利开过又刹车倒退,接着传来一声惊讶:“璨星?”
她抬头,见驾驶座上的杜谨言:“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
“肠胃不舒服,来医院输『液』。”
听见她不舒服,杜谨言立刻解了安全带下车,“这附近拦不到车,我送你回去吧。”
她没拒绝,也正好有事要问。
杜谨言说:“最近公司有事处理,正好加班回家。”
她轻哦了声。
杜谨言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不如告诉我,我来替你想想办法。”
当初苏洱提出分开,难为他竟然没一丝责备。
她弯唇说了声谢谢,又问:“有件事我想问你,黎安儿她……她到底是不是苏小姐?”
他握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良久点点头:“是。”
见苏洱眸光黯淡,他唇角若有似无勾起浅笑,须臾又调整回去,接着说:“我以前做过错事,她对我一直有误解,这些年一直很冷待。不过她对陆衍之倒是一直没变,常常会在暗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