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院凄清的很,房间自然也不会很大,进门稍一转视线便能将屋内的一切纳入眼底,任何陈设都一览无余。
平日这屋中除了母亲就只有自己了,可今日屋中却多了一位“稀客”,只不过这位稀客的样子着实地狼狈,手脚都像是关节被卸一般软塌塌地耷拉着,一根牢牢系在脑后的布条结结实实堵住了他的嘴,只能模模糊糊溢出几个破碎的呻吟。
郤靛与“稀客”的眼睛一对上,双方皆是一傻。
虽说许多年过去了,这位“稀客”的面容与上一次见到时已经有所不同,但仍是可以看出其身份——不错,正是那郤家大少爷,郤靛的父亲。
郤靛对自己父亲没什么好感,但此时乍一看到对方此刻的狼狈仍然懵了一瞬,再加上这手笔恐怕就是她母亲所为,隐隐约约的不忍从心底飘逸而上。
“娘,这是……”她犹豫道。
母亲温柔地笑了,上前于父亲面前蹲下,抬手抚上他的脸庞。明明是温馨的举动,却偏偏叫人心生寒意。被俘的父亲更是满眼的惊恐,奋力挣扎却因四肢无力,完全逃不脱母亲的手。
郤靛猜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过须臾,她的猜想成真了。
母亲像是欣赏猎物一般看了父亲良久,浅笑着吐出在郤靛耳中格外恶毒的话语:“吃了他的心脏,入魔吧。”
郤靛登时有些腿软,后退了一步好不容易站稳,勉强一笑:“娘,您开什么玩笑呢。”
“没有啊,娘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母亲缓缓回过头来看向她,眼中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痴迷的神色,“入魔吧,这样就能永远跟娘在一块儿了。”
郤靛心中警铃响彻,面上血色迅速褪去。
“娘,我……我还得回门派……”郤靛磕磕绊绊道,脚下一点点朝后挪去。
母亲粲然笑道:“没事,入魔一点儿都不难受。有了足够的实力,还怕抢不过那个姓卞的小丫头吗?别说单家那小子了,那么多大家族的子弟随你挑选。”
这句话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单煜对卞水何感兴趣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那出神入化的疗愈术,以及渊博的学识;而她用于挑拨离间的方式也是若有若无地向他展示自己的实力,塑造出一个勤奋刻苦又天真单纯的师妹形象,迷得单煜一次又一次放了卞水何的鸽子。
郤靛不由得犹豫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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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