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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南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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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南下

林中郡的唐人们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新唐地’的一切。

他们感叹着,即便是‘贫瘠’的布尔萨王国,也比林中郡要富庶太多,还不知道那号称肥沃的尼塔是什么模样呢。

林中郡的土地本就贫瘠,加上连续数年大雪成灾,林中唐人冻死饿死颇多。

在往年,林中郡出产的林货和矿物还能辗转运到春申河谷,换来粮食弥补歉收。可是这两年唐地的局势愈加混乱,林中郡的唐人已经得不到外来的粮食了。

唐地四处燃起烽烟的时候,曾有一支草原唐人进入了林地,试图穿过林中郡争横唐国。

不过那支草原唐人却至今没有踏入春申河谷一步—――他们只知道许多年前唐王在诺曼大军的进攻下不堪一击,但他们没有料到林中郡的唐人已经在多年的战火中历炼成出了怎样的战斗素养:上千林中郡的士兵就敢依靠地形与四五千诺曼追兵兜圈子,林中郡森林密集、土地贫穷,大军深入之后很快就会无从补给。林中郡的村落城镇对于战争之苦耐力极强,遭遇入侵之敌的时候,林中郡的首领们可以眼睛不眨一下就焚尽四野的农田,然后率领族人避入深林之中。

草原唐人战士不过千余人,统合部众和裹挟的牧民,也不过八九千人。这些人在横穿林地之初,曾引得春申河谷的唐人、诺曼人惊慌失措,但是不久之后,竟连这支草原唐人的消息都听不见了。有人猜测他们撤回了东方的安息草原,有人猜测他们向北逃入了荒漠,还有人猜测他们只是盘踞在林中等待机会。不论是什么样的猜测,都认为那支草原唐人至今任是一股独立的力量,但是他们猜错了。草原唐人低估了林中郡,他们进入林中郡,就如同一枚冰块被抛入了岩浆中一样,那支草原唐人早已烟消云散。

林中郡的战士们花了半年的时间在狭窄的地形上与草原人战斗,他们放弃了许多城镇,任由草原人前去劫掠。半年之后,林中郡的唐人们倒还能忍耐,可是草原唐人已经粮草断绝,许多牧民不得不杀马充饥、捕人为食。这个时候,林中郡的唐人却也快熬不住了,他们吃着树叶、皮革、植物根茎甚至泥土,许多林中郡的孩子肚皮鼓起,如同注满了水一样。在双方都精疲力竭的时候,草原唐人被压制在狭窄的平原上不能动弹,林中郡的唐人们却凭借着林地的掩护开始反击,很快,林中各地的草原唐人纷纷投降。

草原唐人本来就是当初流亡途中滞留在安息境内的唐民,他们虽然桀骜不驯,但却终究是唐人后裔。

林中郡的唐人收编这些人的时候,并不像是对待诺曼人那样赶尽杀绝,许多草原唐人只是被拆散了帐户,打散迁到了林中各地。

林中郡的唐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滞留在草原上的唐人,许多已经变得不像是唐人了,倒不是说他们混入了太多安息牧民的血液,而是他们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让那些唐人如同外人一般。许多草原唐人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和唐人相差无几,一开口、一做事,就明显能感受到秉性的不同。相比之下,林中郡的唐人虽然素来被河谷中的唐人所鄙薄,但这么多年了,却只有口音上稍有不同,共同生活在一起一两年后,几乎一点区别都看不出来。林中郡的唐人们却没有多想,他们知道,这只是跟不同人的生活风俗有关:在草原上,唐人也会变为牧民,在平原上,牧民也能变成唐人农夫。

血脉之说,在林中郡已经被批得体无完肤。

这不光是因为林中唐人有切肤之痛,也是因为血脉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

叫嚣血脉最响亮的,是诺曼治下的唐人们。唐人自古至今都没有蠢到用血脉断定一个人好坏的地步,反倒是诺曼人将那套血脉之说传入了唐土。唐人奉行的是‘入唐则唐,出唐则蛮’,奉行正道、立身于世、上报国家、下赡家小,做到了,便是唐人可亲可近的同类,做不到,也不会被唐人认为就是恶胚。

人需要多么无知和多么自卑,才会通过几百年前的祖先去断一个人的未来呢?一个人的正派与荣誉、德行和操守,和他从哪个娘胎里爬出来究竟有什么关系?一个孩童顽劣的时候,人们尚且知道说‘子不教父之过’,可是遇到了某一群人行迹异类的时候,有人却会忘记了‘教化’的重要,反倒要指责他们的血统杂乱、血脉不纯,这不是自欺欺人么?恶劣的是行为,有人犯了错、做了恶,自然要惩罚,但是因为这种错恶便断定与他的血脉恶劣,那就是蠢话了。

春申河谷的唐人开始考究起所谓的‘血脉’之后,还引出了不少可笑的事情。

比如在春申城,有一段时间唐人的官员发现有些犯了罪的人总是会再次犯罪,于是血脉之说便趁势而起,最后引得不少唐人官员笃信:“只要是犯了罪的人,必然会再次犯罪,这是写在血里面的。”

不久后,一些惯犯被公开处决了,即便他们罪不至死。最开始的时候,人们无不拍手称快,毕竟按照过去繁冗的律法,这些惯犯多半关进牢狱一段时间又会出来,他们就好像滚刀肉一样无所顾忌,这一下,只要犯了罪的人直接被处决,岂不是解决了许多恶毒胚么?可是这种快意没有持续多久,恐怖便降临了。按照‘罪血’之说的逻辑,只要有人犯了罪,甚至犯了错,那么他未来必然会再次犯罪犯错,那犯了一点小罪的人,就不要教化了,直接杀掉就好了――因为他一定会变得更坏啊。

过去人们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后来这句俗语直接变成了‘小时偷针,长大杀人’,毕竟么,小孩偷了针头,那就是血坏了,他还要再偷鞋、偷衣服、偷牛马、偷嫂子、偷金银、偷人的性命、偷许多人的脑袋,这种小偷直接杀掉,岂不美哉。

几年下来,春申城内的居民人人噤若寒蝉:人们不敢借钱欠钱,因为这会留下一个坏名声,而且会让人戒备,敢欠钱,说不定哪天就杀人如麻了呢?犯了小罪的,比如街头厮打、斗殴伤人、偷情被捉之类的,犯罪之人屡屡选择灭口,毕竟小罪大罪同样受死,灭人之口反倒可以侥幸逃脱;过去唐人有‘秋赦’,对于自首等入狱之人有所宽赦,后来秋赦便中断了,过去许多官司时常有人自首、有人检举,现在人人闭嘴了,平民之家害怕遭到仇家诬陷、许多小罪之人真得远走他乡成了大盗、有些大盗反倒有恃无恐。春申的治安非但没有变得好起来,反倒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这甚至算不上乱世用重典,这根本就是盲动胡来。很快,那些被‘血罪’之说影响的官吏遭到了贬斥,过了几年之后,春申人人自危的局面才逐渐消弭。

春申地区的唐人因为这种‘偏见’只吃了几年的亏,林中郡的唐人却因为唐王室的萧墙之祸,已经被污蔑了上百年了,林中郡的唐人被这种偏见弄得苦不堪。

雪,很大的雪。

不光是这两年林中郡落雪不断,从二十多年前开始,林中郡的老人们就记得,天气是一年比一年要冷了。

大雪到来的时候,林中郡不光失去了许多男儿,还失去了对一位将军的信任。

当初,那位春申来的青年将军在各郡作战,打得诺曼公爵颜面尽失,在林中地区的名声也逐渐响亮。后来,那位唐人青年前往林中郡募兵之后,更是委任林中唐人担任军职,一时之间,林中郡几乎各地归附。可是几场大雪下来,加上草原唐人的入侵,那位将军非但不愿意留在林中郡与林中人同甘共苦,反倒屡屡催促林中唐兵北上去救助唐王。许多林中唐兵拒绝北上的时候,还遭到了那位青年将领的处罚,最后,那位青年将军骂出了伤害林中人最深的话,“夷儿终不可共大事!”

这一下,林中唐人明白了,他们期待的那位弥合唐人裂缝的人并没有出现。

眼前的这个将军,终究只是遥远唐土的高贵唐人,并非是值得托付的自家兄弟。

林中唐兵们逐渐亡散了,他们在失望之余,只能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继续在林中苦熬,等待了变局。

变局没有到来,猛烈寒冷的雪暴却降临了。

林中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

许多粗壮的古木都被冻死;寒冷的月份中诞生的孩子大多活不下来;老人将粮食留在家中,独自走进了大雪中的林莽中求死。

世间能想到的任何苦难,林中的唐人都已经细细品咂过,唯有‘失望’的味道让林中唐人更加难以忍受:他们有一段时间以为河谷的唐人们已经醒悟了,不会再疏远他们了,没想到那位将军将这个期望打得粉碎。林中唐人很少会燃起希望,他们很少会去相信外人,不料他们第一次去拥抱河谷兄弟的时候,却换回了一句‘夷儿终不可共大事’。

冬天的雪极冷。

林中唐人在雪暴中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钟离家。

钟离家在林中素有美名,即便家道衰落、丁口不旺,却依然在林中影响颇大。前两年,人们听说钟离家仅存的男丁去了异域,深入了南方的林莽之中,那时人们还以为钟离家疯了,竟然连这一点点苗裔都不知爱护。可是从前年冬天开始,一群群钟离家的门客就四处游说林中唐人,希望他们南下。

钟离家的族人虽少,但数代人经营之下,归附钟离家的学士、剑客、游侠极多,这些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他们现在正在奉家主之命,邀请林中唐人南下。

钟离家的人说,从林中郡到南方温暖的平原之间,有数百里浓密难行的密林,那里就如同数百年前未经开垦的林中郡一样不适合人居住。话虽如此,那块密林之中终究也是有人烟的,道路虽然难以通行,但却有不少互不相连的通路。钟离家的游侠们这几年一直穿梭在密林之中,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一条稳妥的路线:那条通路沿途有几处聚落,途径了许多河流湖泊,如果准备充足,南下并非不可行。

对于钟离家的游说,林中郡的唐人并不相信,当钟离家的人说,在林莽的尽头,有一位校尉正在建立新唐土的时候,林中郡的唐人无不报以冷笑,人人都当这是个恶毒的玩笑。

“新唐土?”林中郡的唐人揶揄道,“还是一批唐人得道,咱们林中子弟受欺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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