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烈国议政殿。
“各位大人可还有事要奏?”
众人恭顺的立在原地,垂头不发一言。
“既然没有,本王这里倒是有一事需要与诸位大人共同商议。昨日本王收到了东宫上奏的折子,太子殿下在奏折中深切表达了对父皇的思念,多次询问父亲身体情况,恳求能见父皇一面。”
“王爷,如今太子是戴罪之身,恐怕不宜进宫面圣。”开口说话的是戚家大人戚行云。
戚家是烈国朝堂上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不仅因为戚家效忠烈国许多代,更是因为戚家乃是出了名的忠勇世家。不过历代都是武将,好不容易出了戚行云这么一个文官,全家都很是看重,故而官位升的便快了些。穆英松被贬官后,便是他接替了穆英松的职位。
“戚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我昨日特找了为父皇医治的太医,太医说父皇病情难测,有亲近之人在侧,多与父皇交谈许能起到作用。”
“既如此,该听王爷之言。”
......
午时,东宫。
皇宫的内官突然来宣旨,江承安本都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谁知旨意竟然说,念及自己思君心切,特准了自己去皇宫看望父皇?自他被囚禁东宫以来,别说是上奏,就是从东宫溜出去个老鼠,都得被守在门口的皇城司打死,自己何时上奏思念父皇了?
接过宣旨后,江承安在书房内焦躁的踱步,如今江承佑故意带自己去皇宫,是为了处置了自己吗?不对啊,要是想要对自己动手,在东宫不比在皇宫方便吗?他为什么...江承安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如今自己被困东宫束手无策,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试试,万一在宫中能寻到机会...
思及此处,江承安整理好仪容,跟着内官出了东宫,向皇宫行去。进宫之后,江承安惴惴不安的跟在大监身后,一路上提心吊胆,直到他顺利来到烈仁王的寝殿,都还是满脸的戒备。
偌大的寝殿中悄无声息,内官和丫鬟都侍奉在外厅,内厅中只有远远的一道躺在榻上的明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江承安快走两步,行往烈仁王的榻边。
他看着躺在床上憔悴的烈仁王,一时之间感触良多,想起父皇曾经亲自教导自己读书写字、带自己骑马打猎的回忆,江承安不免生出些心疼的感觉。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瞧着您似乎瘦了些,脸色也憔悴了。寝殿的药味如此重,想来您的身体定是不甚乐观。儿臣记得小时候,儿臣也大病过一次,那时候也是满屋子的药味,您就这样守在儿臣榻边...”
江承安絮絮叨叨的对着烈仁王说着话,感念着小时候与父皇的时光,那时的他很爱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教育自己、关心自己,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父皇也有了隔阂,关于权利的隔阂,关于皇位的渴望...
安静的寝宫内只有江承安的声音在飘荡,他断断续续的说着、问着,却无人回应。
傍晚,大监推门而入,恭敬的向江承安行礼,“太子殿下的孝心日月可鉴,今日您也累了,早些休息,若来日还想入宫陪伴皇上,直接让皇城司通报小人便可。”
说完,他就引着江承安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