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昊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大家会这么重视他的意见。他整理了下思路,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早年间,我大宋朝廷曾设立过一个兵器铸造所,以制造火炮、火铳等火器为主,取名为‘广备攻城作’。这火器与刀剑不同,结构繁复,制作起来非得精雕细琢不可!“
“哦!有意思,梁兄继续、继续!”余羡渊忙起身给梁昊斟满茶水。
梁昊点点头,算是谢过人家。他转过来比量着手中的箭支,继续道:“此箭纯铁打造,箭支中空,铸造起来难度颇大。想来也只有那广备攻城作有水平造的出来。所以我认为箭头上所刻的‘广备’二字,就是指那‘广备攻城作’!”
见众人都是极为认同自己的说法,梁昊点点头,补上了最后的结论:“诸位,行走江湖的人士中,试问除了六扇门,又有谁能让官家替他打造出如此特殊的兵刃呢?”
左丘亭昨晚就这“广备”二字,猜测了许久,却连半点头绪都无,甚至翻遍了脑海中所学的每一本本经学注疏,都未找到这二字的存在。今天被梁昊这么一说,他方知那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诚不我欺呀!
按照梁昊的说法,这支纯金属铸造的箭支,已经算是将使用者的六扇门身份基本做实。同时可以推断出来的,便是六扇门与夺箭、刻符之事,应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只存在于那位非剑组的用弓高手——鲍迁岚,究竟是不是昨夜暗中偷袭左丘亭之人。若果此事能够确认,那余下的问题,便都可以以他为突破口,迎刃而解了。
“找到那个人,确认他的箭。若是,那就最好,一切都可对的上!不过,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柳渐青一手托腮,眼睛在眼眶中转了转,开口问道:“我们参赛前,铸剑山庄不就收走了我们的随身兵器,然后又配发了山庄所制的兵刃么?这箭是怎么在他手上的...”
柳渐青这一句话,果然提醒了在坐的所有人。左丘亭一拍大腿,暗骂自己糊涂,昨晚居然只顾着去想那位秦姑娘,如此大的细节漏洞,怎的分毫没想起来!?
余羡渊看了看大家此时都是眉头紧锁,便开口安慰道:“也有可能我们收的不齐,或是有人私藏了也未可知...”
当时登记参赛者,所有人都是先换过兵器之后,才确定的居所。若是谁没换好,是不会领到下榻入住的资格的,所以说到后面,余羡渊的底气明显不足了。
一旁的宝得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方手帕,正往里塞着馒头、油饼等物,见众人好好的推断突然陷入了僵局,不禁咧嘴道:“昨晚左丘公子不是在正厅后堂动的手吗?大家伙的随身兵刃,都放在正厅呀...我那时不在,久儿兄弟也可能跑去拉尿了,说不定那人就是一并顺走了自己的兵刃吧...”
众人听了,都觉此话有理。只是点头间,又都好像想起来什么,齐刷刷的看向宝得。左丘亭当下发话道:“宝得公子,你与久儿是毛遂自荐去守那龙渊宝剑的...”
说到这里,左丘亭又觉得昨夜正厅摸入盗匪之事,不能全怪在久儿与宝得二人身上。余庄主调开守备弟子一事,也是个极大的问题,只是他不方便当着众人面说出来,免得余羡渊脸上难堪。
左丘亭微微顿了顿,才张口接言:“...所以还请二位多多费心,此事艰巨,万万马虎不得!另外也请余少庄主从中协调,这几天尽可能多加一些人手,一同守卫龙渊宝剑!”
余羡渊不住颔首,口中称是。他明白左丘亭的意思,心里暗暗谢过左丘亭未将实情和盘托出之情。
而宝得也是面露惭愧一笑,嘴上嚷着:“必须的!必须的!”之后,包好他手上两个装满干粮的棉帕,以换班久儿为名,脚底抹油,飞也似的溜了。
“要么今晚我也去帮忙守夜把!”梁昊活动着他的肩颈,刻意摆出一副“我没事,我身体已经养好了!”的样子。
左丘亭摇了摇头道:“这倒不必,我料对方昨夜吃瘪,今日未必会敢再闯后堂。咱还有要事需请梁兄帮忙。”
梁昊一抱拳,正色道:“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就听各位吩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