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下子被拉的很长。
季子言从有记忆以来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他被好心人收养,结果好心人在他四岁那年丧命,后来他成了流浪的小乞丐,每天像那些立交桥下的老人一样卑微的乞讨施舍。
受过多少欺负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人因为他抢了生意把他围起来拳打脚踢,那些拳头落在他身上真疼啊……
后来一路辗转到了孤儿院,孤儿院里的小孩子孤立他,只因为他长了一张比他们都好看的脸。
他们看不惯他,总是欺负他,甚至用刀子划破他的脸,他当时满脸鲜血,被人压在地上,视线里是他们狰狞的脸,就连头顶的蓝天也染了色,格外的苍白。
长期的受欺负让他精神分裂,在七岁那年,或者更早的时候已经有了精神分裂,因为从小对母亲的怨恨,他从小到大都讨厌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才会有了那样一个保护他却时时想要摧毁他的第二人格。
遇见傅希诚之后,他起初没在意。
傅希诚这个人也不过是比其他的人更冷了点,身上的抑郁更重了些。
可是住进他公寓后的有天晚上,他睡不着觉想找傅希诚打游戏,推开傅希诚睡的房间,他震惊了。
灰色的房间,一墙压抑的画作,更让他惊恐的是傅希诚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只亮了一盏灯。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进屋了傅希诚也没发觉,只是用冰凉的刀尖在自己手腕上反复摩擦,皱眉似是在寻找最佳的割腕点。
季子言二话没说,冲上前,夺走了他手里的水果刀,傅希诚只是动了动眼珠,低下头不说话,盯着脚上的袜子。
之后的一周季子言都有细心观察傅希诚,经过反复的推测和对他催眠后发现他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没有安全感,被催眠的他一直叫着两个名字,白流苏,他的母亲,还有顾清晚……
他抑郁症不发作的时候和平常人没什么差别,但发作的时候身上的颓丧和冷漠,是令季子言都恐惧的。
季子言有偷偷替傅希诚治疗,起初的一年,傅希诚一直都在抗拒,阻止他催眠自己,也砸掉他给他准备的药。
傅希诚真正的接受自己的病是在第二年,他从美国回来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亲口告诉季子言,他想要变成正常人。
但后来季子言有注意,他给傅希诚准备的那些药物,傅希诚真正吃的很少,他问过傅希诚,傅希诚告诉他,药物不是根本方法,他想要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恢复正常。
后来,他了解他心里最深处的贪恋和温暖,知道他有了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
所以,他是时候离开了。
以免另一个人格跑出来伤害傅希诚,他只能远离傅希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