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安歌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刚刚路过的药圃。如今正是阳春三月,药圃里的忍冬开得极好。
“你这是鼻鼽,不是普通风寒。”
历安歌的话很是平淡,却在那人心里掀起了波澜。
那人激动地说:“原来我这不是普通风寒,我就说我怎么都来了好几回也都吃了好几次的药了却还是老样子。”
旁边围观的人都惊了,但仍然对历安歌的话半信半疑。
历安歌又瞥了他身上穿着的厚实衣裳:“你这是肺气虚寒,卫表不固。”
那中年人一看这局面脸当即就黑了,站起来指着历安歌大喊:“这两人是一心堂派来砸场子的,他们是串通好的!”
说完睁大一双铜铃眼,瞪着小药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那得了鼻鼽之人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气急:“说谁呢你!都花了我十几两银子了,还没把老子的病看好,老子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还敢说老子是一心堂派来砸场子的?!砸场子是吧?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砸给你看,不砸还对不起老子这罪名了嘿!”说完就冲上去要把那看诊的桌子给踹翻。
历安歌拦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那人一看历安歌上来拦着他,立马就十分狗腿地收回了自己刚要踹出去的脚:“得嘞,姑娘说得对,为了这种人不值得,不值得。”
说完瞧着那庸医还站着,立马把他身下的板凳抽了过来,摆在历安歌身后:“姑娘快坐,可千万别累着了。姑娘啊,你瞧我这病得咋治?”
中年人死死盯着那张板凳,脸色又青又白。
历安歌也不客气,顺势坐在他搬过来的板凳上:“把纸墨拿过来,我给你开张方子,你一会儿照着方子抓药就行。还有,正值春季,平日里要少去有花的地方,不然会加重你的病情。”
那人一听,恍然大悟:“我说我咋在家还好好的,去隔壁老王家就一个劲打喷嚏流鼻涕。原来是他家那桃树开花给整的。”
旁边还在观望的病人这么一听,对历安歌的医术更信了几分。病人里有一个认识他的,已经走上前来向历安歌问诊。
陆陆续续的,病人见她看病比那中年人靠谱也一个个在她这排起了队。
那中年人一见这情势,气得立马冲去前厅找掌柜的要说法,走的时候还故意用力撞了一下边上站着的小药童。
小药童:“……”
他走到柜台边上,用力往柜台上一拍:“掌柜的,那人来砸我场子你还管不管了?要是你现在不把她给我撵出去,那也成,我走。我倒要看看我走了你这永安堂还能不能做生意!”
掌柜听这话还有些犹豫,走到后堂去就看见历安歌正给人看病,后面还排了一串人。
小药童见他往里看,就朝他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
掌柜看到小药童点头还是觉得有些玄乎,一个看起来那么小的小姑娘没成想竟还有一身医术。
做掌柜的自然是个人精,回到前厅就数了几枚碎银子扔在柜台上,啥话也没说。
“掌柜的,你这是啥意思,我不接受钱财赔偿。”
掌柜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接受?”
那中年男子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