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门便看见九华在一楼坐着,桌上放了一坛酒两个碗。
“你知道我会回头。”
高子辛坐在他对面,眼含笑意,替自己倒满了酒,重新审视她的脸。
两颊除了苍白如雪没有半分瑕疵,好似方才那一眼就如他的幻觉一样,但他明明亲眼见着了她脸上的伤。
“许久不见!”九华开口,朝他一笑。
“准备去王城看看那边的生意,没想到遇见了你,也算缘分一场。”
九华双手放在腿上,高子辛与她的确算不着熟悉。
“你最近怎么样?澹台衡玥可还好?”
听他提起澹台衡玥,九华心中一阵暖意划过,“还算不错。”
当时在崇明高子辛对她说的话她现在还记得,但结果呢,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
“你要去哪?”
高子辛见她没有与澹台衡玥一起出门,身边只跟了三个护卫,有些担心。
“去处理一些事,可能要费些时日。”
高子辛点头,他与九华并没有什么话说,可在谷中的日子总是时不时的想起她。
如今见了,却不知聊些什么。
“听说澹台衡玥被封了太子,这一路,都传遍了。”
澹台衡玥被封太子是他意料之外的,没想到那澹台霖如此大胆,竟然不顾炽翎的意思私自决定,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你有意见?”
高子辛轻笑,“我怎么会有意见,皇家的事一向与我们这种普通百姓挨不着边,只盼过安生日子便好。”
普通百姓?
九华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深意,被高子辛瞧见,对方只是喝了口烈酒。
“想不到这小镇竟然还有如此辛辣的酒。”
九华对酒毫无兴趣,只是觉得高子辛这次像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你去王城,是为澹台衡玥!”
高子辛愣住,九华不遮掩的话让他不知如何接下去。这女人,真是……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么!
“是!”
他也大方承认,既然她都猜到了,说什么也是无劳功。
“想让他死?”
高子辛慢慢放下送到嘴边的酒,抬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很冷静,仿佛那人在她心中一文不值。
“不止是他……”
高子辛不想让澹台衡玥死,可长老吩咐了,他不死不行,连带着,还有澹台霖。
“哦?”
九华好似感了兴趣,一手托着下巴,双眼看着对方的棕色瞳子,“让我来猜猜,还有谁……”
高子辛发出一声笑声,他最喜欢的,就是九华这幅模样。有些慵懒,带着几分认真,好似一只小猫在你心头一只挠啊挠,却怎么也不够。
“澹台霖?”
见他不语,九华知道自己猜对了。
澹台霖立澹台衡玥为太子,虽说也是皇室。可他的身份太过尴尬,再加上她之前就怀疑造反一事与炽翎有关。
现在,可以确定了!所以,高子辛也是炽翎的人?
或许,他的身份更特殊才对。
“你很聪明。”
高子辛夸赞,她心思太过细腻,有些他都想不到的东西,对方竟然能一语中的。
“但我依旧查不出你的来历。”
暗火一直查不到高子辛的身份,能查到的,是他想让世人看见的。
“不用查,我不会害你,你会派人去给澹台衡玥报信么?”
高子辛觉得她多半会吩咐人去给澹台衡玥报信,即使这样,依旧变不了结局。
“会!所以……你要好好做准备才是。”
高子辛点头,“不是我,另有其人,我只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已。所以日后寻仇,别找到我这来,冤有头债有主。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通风报信之人了。”
“那是自然的,时间不早,你快赶路,说不定还能赶在我的人前面进城。”
九华说完起身,走了两步方回头看着桌上的酒,用手指了指酒,“还为结账!”
高子辛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内。
九华回到鹤央定的厢房,他们三人正在里面吃午膳。
“有一,你回王城去,最近澹台衡玥可能会有危险,是炽翎的人。记住,一定要护他安全!”
有一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诧异。转而答了一声“是”。
“鹤雁,你随他一起,去调动王城所有暗火的人。查探可疑之人,若见到,直接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鹤雁不知自家主子为何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那澹台衡玥自己的地盘儿,别人还能把他吃了不成。但他不敢违背九华的安排,只要护住人就可。
“鹤央还是回暗火,要是派人到王城肯定是来不及了。你再加快脚程,赶紧派人与我汇合。”
本来定好两人与九华一起,现在她只好孤身一人上路。不过没了他们,九华最多一日便能到炽翎。
“主子,那你怎么办?你一个人,属下实在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们做好我安排的事就好。”
炽翎已经开始行动,她若是慢了一步,澹台衡玥就真的没命了。
几人在此处分道,鹤雁等九华骑马走远后,颇有些不舍。
“都怪你家王爷,本来能跟着主子好生打一场的。”
言语中全是抱怨,让有一摸不着头脑。
“就你那些功夫,还不够我打的。”
“你……”两人拌起嘴来,不过也没有耽误行程,一路骑马朝王城的方向走。
九华走到一半撇下马,马的速度与她的速度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
澹台衡玥在府内瞧着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一张启商全国的地形图。
这么个东西,他竟然就大剌剌的送给了自己,实在让他不能不怀疑里面有诈。
“轩辕霖从哪里得来的,若是他手中还有西琼的……”
墨卿枫一句话没说完,澹台衡玥也不敢去细想。
要想完成一个国家完整的地形图,要耗费多少人多少力,可轩辕霖好似并不怎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