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应当是没有高堂在场的,而贺骁却偏生将他娘亲的牌位给搬了上来,这在别人看来定是糊涂荒唐的很的,芳盈在心里头这么想着。
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红盖头便被那一口气给吹的轻轻飘荡了两下,幅度很不显眼,就连芳盈都没有注意到。
“王爷,拜堂否,娘亲都得等急了…”芳盈的声音很是轻盈,宛如山间鸣叫的百灵鸟,让人一听就觉着温柔的很。
显然,芳盈定时要帮着贺骁的,故此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一种纵使所有人与你为敌,我仍要同你站在一边的架势。
且若是有心人,就一定听的出来,芳盈说的话里头,用的是娘亲,意思表示无论你们怎么说,那牌位上的唤做楚倩的女子,就是他们的娘亲,就是他们要跪拜的人。
在成亲的时候怎么容得新娘子说话?芳盈这么一出声,霎是就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心里皆是腹诽着,这三王爷的婚礼也是别具一格,不拜高堂拜牌位,新娘子还催着要拜堂。
贺骁先是一怔,他也是怎么都没有料到芳盈会出来说话,且这一句话就是放着所有人的面子打他王叔的脸了。
贺骁飞速的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面色无虞,“拜,怎么不拜。喜婆子,快些,莫要误了良辰吉日。”
喜婆一穿的一身通红,方才看着那场面还觉得即难为又尴尬,这会儿听着贺骁一唤了,便连忙回过神来,诚惶诚恐的点头,口中唯诺道,“诶,诶…好嘞。”
阿陈退了开来,退开前特意将牌位给摆正了,然后还庄重的用袖子将刚刚须臾沾染的灰尘给擦拭了去。
“新人站于厅前…”喜婆子声音里头的惊慌失措尚未消散,但好歹是主持过数百场拜堂的人,经验老道,还算是平稳。
芳盈贺骁闻声,双双站正。
“一拜天地…”
喜婆子昂起脖子,扯着嗓子,连带着短短的颈脖子上的青筋都搬出来了,活像只打鸣的公鸡,只不过长着红色的毛,好不张扬。
“二拜高堂…”
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都噤了声,一个个都瞪着自己浑圆的眼睛,有的还特意用手背擦了擦,仿佛是要确认贺骁到底敢不敢做出这违背纲常伦理的事情来。
整个偌大的厅堂里头,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下,见仿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带动着地上轻飘飘的灰尘。两抹明红色的身影纤长,然后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身,对着那桌子上放着的牌位,低头,一拜,动作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很是自然。
满座哗然,对于贺骁的举动感到唏嘘不已。要知道,东泱王还活在世上啊,虽说东泱王后被废,那怎么着这高堂也用不着一个牌位来充当。且牌位的主人在他们看来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要是放在平常人家里头可是连门都没有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