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轨放下筷子,看着郁满堂道:“说实话,若说你因为羽翼未丰,等待时机,我倒是相信几分。
可若是说你顾念亲情放下恩怨,就算是我信,那苍王不会放过你,你迟早是要面对的。
如今你承载的不只是为生母所遭遇的一切讨个公道,更是半月卝和丈剑门那些为你生死奔波的弟兄,即便你能散尽门人,隐姓埋名的度日,可你能眼看着盘龙落入苍王之手吗?“
郁满堂闻言,面色已经白了几分,本就憔悴的俊颜几乎看不到血色。
他没想到公孙轨会一大早上跟他说这些,而这些也正是这么多年来纠结的症结所在。
郁满堂冷声道:“前辈对在下的事情知之甚深,只是你我之间的关系谈论这个话题似乎不妥吧?“
公孙轨笑笑,可眼中毫无笑意道:“若你从此与婉婉再无瓜葛,那么今日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可是若你做不到,那么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讨论这个话题。“
郁满堂蹙眉,瞥了一眼桓瑟和听风,两人识趣的退了出去,带上门。
公孙轨挥手布下阵法道:“此处没有外人了,郁掌门也可以开诚布公的说了。”
郁满堂蹙眉,良久后道:“我母亲的惨死,的确导致我非常怨恨那个男人,可是那毕竟是个意外,而且后来的诸多年那人待我是极好的。
虽然集荣宠于一身为我带来了灾祸,可是那人也在努力的护我周全。
退一万步,他都罪不至死!而我也做不出弑父的事情来。
至于其他皇室的人,暗杀我也好,毒杀我也罢,不过是利益驱使,我并不想再与那些人有瓜葛。至于那些关于盘龙民生的事情,自然也轮不到我来操心。只一点我无法说与自己无关,那就是丈剑门和半月卝。可是即便没有我,也依然会有该管的人管。”
公孙轨轻笑道:“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没有一点儿私心?”
郁满堂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这些年,我做了所有人希望我做的事情,可是并不意味着那就是我想要的。昨日我一夜未眠,在想如果我要和婉婉在一起,究竟该如何做,可是依旧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语毕苦笑着摇头:“只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公孙轨敛起笑意,冷声道:“郁满堂,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抱负,有胸襟,有担当的男儿。难道你现在要告诉我这一切因为一个女子的一番话,就变得什么都毫无意义了吗?
我知道你觉得我没有立场与你讨论你的私事,可是我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将婉婉陷入万劫不复的情劫中却什么都不做!
你该知道,如果婉婉对你有情,那么你的前九世都在变着法儿的伤她!你怎么忍心在如此复杂的情形下,还要她与你在一起?你这是掩耳盗铃的拉着徐婉跟你一起坠入永无休止的地狱!”
越说,面色越冰冷愤愤。这样的公孙轨是郁满堂没有见过的,这个男人跟着她九百年,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是郁满堂清晰的看到了公孙轨周身散发出的悲愤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