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郁满堂只觉得自己是在对着一堵墙说了半天的心里话。

殊不知徐婉的脑子已经是一堆浆糊了，本来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结果他就半夜跑来了。开始的时候还中规中矩的说话，可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婉婉？”郁满堂忍不住轻声唤道。

“咳咳，”徐婉轻咳一声沉吟道：“掌门，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和千年情劫的事情，想必也能明白我如今已经找回了两世的记忆。说实话，那记忆并不是很美好的经历。你刚刚说的话我听到了，若说要我说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只希望掌门好、师父好、师兄们都好，我才觉得安心些。”

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对于常人来说，我虽然有着年轻的外表，可内心已经历尽沧桑。若是一个多月前，没有那两世的记忆，也许我会坦然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望着自己想要望着的人。可是现在......我却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能毫无顾虑的去任性，因为那样的代价......太过惨痛了。”

郁满堂看不清徐婉的脸，可是从她的话语中透出的苍凉和无奈，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一个多月来心心念念的小狐狸！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事，能将一个灵动的女孩子折磨成眼前这个千疮百孔的模样？

心里压抑不住的心疼喷涌而出，郁满堂想伸手将女子拥入怀中，可是他不能。不能在徐婉心里最抵触、最脆弱的时候拨动她的神经。

“婉婉，你这样子让我看着很是难过。”郁满堂终于还是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抱着你，安慰你。可是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最不想见的也就是我吧？”说着嘴角不由苦笑。

徐婉咬着唇，还是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掌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天食居见到的时候吗？”

郁满堂果然情绪好了一些，低沉的嗯了一声。

“呵呵，我那时候听说有人打听我的事情，担心了好久，以为你是个小心眼儿的客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人给我套个麻袋揍一顿来着。”

“嗯，这个想法不错。”郁满堂低声道，声音相比刚才活跃了一些。

“后来才知道你是丈剑门的掌门，我站在黄龙殿的时候还想你是不是骗子来着。”徐婉蹭着将身子朝上靠靠，半坐起来继续说道。

“原来你还如此想过我啊？”

徐婉看不到男人的眉眼，可是透过隐约的夜光还是看到男人好看的唇角勾起。

“我想，掌门应该很喜欢那时候活泼又警惕的我吧？”徐婉看见男人的嘴角向两侧愉悦的牵动，咬咬牙认真道：“可是现在的徐婉不同了，她在很多人的人生中只是个过客。”

郁满堂的嘴角明显的僵了一下，缓缓收起好看的弧度。

“我的身体修养好后，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丈剑门了。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想来掌门应该知道的。”徐婉继续平静的说着。

郁满堂沉默的点点头，是的，她是天剑凤鸾，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天食居的洗碗娘了。

“等我忙完，一定会回去看你和师父、师兄们的。”徐婉急急说道，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郁满堂深吸一口气道：“婉婉，我知道，我也理解你。所以我今晚过来也是要跟你说一声，我必须回去了。我也有我的责任在身，不过我、义父他们都会在丈剑门等你回来。不管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之后会怎么样，丈剑门都是你的家，可好？”

徐婉强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力点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