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一定要交一下,不然俺这份差事就黄了。”
许越为难,“刚才的工钱都交了,没钱了!”
小厮哭了,“球哥你是不让俺活了啊。
“俺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进来的,足足三两银子呢。
“俺娘说这次媳妇本都花出去了,这要是被赶出去了,俺往后可怎么活啊!”
许越脸色难看,这位兄弟怕不是庆家派来恶心他的吧。
心思一动,伸手在小厮身上摸了下,拿出两个钱,交出去,“这样行不行?”
“行。
“太行了!”
少年仆役满脸激动。
一边抹眼泪一边感恩戴德的说:“还是球哥你人好,其他大人都是一脚把我踹在地上。
“这都洗了好几手了。”
许越这才留意到少年衣袖上的泥土。
转头看了眼身后众人。
只是拍了下少年的肩膀。
径直走进院门。
天空的悦耳声音有了怒气,“那许越。
“我家大人带来了陛下的圣旨,要封你的官爵。
“你还不快快打开城禁,跪迎陛下金旨。”
许越这边在女婢手上领过碗筷,盛了一大碗,就劳工们一起蹲在地上,叮叮当当的百瓷碗里扒饭。
一个胆大的青年劳工凑过来,小声道:“球哥,我一进来就看上鹿红姐姐了,不想倒是先被球哥你抢了先。”
许越故作茫然,“你说啥?”
青年不悦,“大家都看见球哥你摸了鹿红姐姐的小手,您还不敢承认。
“快给说说,手感咋样嘛!”
许越看了眼分发碗筷的女婢,一脸享受的点了下头,冷声道:“自己摸去。”
青年神色一滞,不觉悻悻的,只得低头扒饭,也没敢再说什么。
倒是旁边几个人都把一口饭喷到了地上,肩膀耸动,嘿嘿笑个不停。
远处分碗的婢女只不时蹙眉,却是什么多余表情也没有。
青年倒是闹了个大红脸,说道:“球哥,我秋小祖是贱民劳工,但也想跟着球哥你干一番大事。”
“再来一碗。”
许越起身去盛饭了。
秋小祖看着自己碗里的多半碗饭,顿时震惊了,也顾不上说话了,忙低头大口扒饭。
许越回来在原地蹲下,说道:“菜是新鲜蔬菜,肉是低阶灵猪肉,米是去年的小米,这庆老爷人还不错。”
秋小祖翻了个白眼,“庆老太爷可没这份好心。
“这都是萧大人体恤咱们杏川劳工,说到底还是球哥您人好心善。
“要是给庆老太爷干活,别说吃两顿饱饭了,一天能吃上一碗饭就要烧高香了,干活慢了还要担心别被打断腿。”
“尽胡说。”
许越瞪了眼青年一眼,“再说了,萧大人体恤百姓那是出了名的,跟许邦丘有个毛关系。”
秋小祖不乐意了,说道:“这可不是胡说。
“我哥前年进城干活,就给庆家的人打断了腿。
“之后一直躲在外面不肯回家,我和二大找了半年才找到。”
许越放下筷子,抓了下耳朵,突然记起一事,恍然道:“原来你是秋叶的弟弟。”
青年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球哥你终于记起我了,找到我哥时咱们还见过一面哩。”
许越看了眼天空,继续低头扒饭,“不要乱说话。
“咱们没见过。”
秋小祖嘿嘿笑着点头,“还好我嫂子贤惠,今年初就嫁到我家了。
“不然别说挣聘礼钱了,我哥整个人都废了。”
许越转头看了眼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说道:“别乱说。
“你哥能在野猪岭下废弃的茅屋里活过半年,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秋小祖讪讪的笑了声。
向天空看了眼,不解道:“球哥,你说这些大人放着城门不走,为啥非要让你开什么城禁?”
许越略显差异的看了眼这青年,这家伙倒是个明白人。
想了下,笑道:“上面这些家伙可能有病。”
秋小祖好奇了,“有啥病啊?球哥你给说说呗?”
“吃你的饭。
“人家有什么病和你什么关系。”
许越含糊的骂了声。
转身低头扒饭去了。
“好吧。
“贵人的心思,球哥也不一定能懂。”
秋小祖无奈摇头。
也低头开始大口扒饭。
许越感觉自己被刺一刀,真不想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头顶突然传来声音:“你就是许越,许邦丘。”
许越与秋小祖同时抬头。
看见是搬运石头的仙师过来了,秋小祖顿时小脸都白了,忙起身蹲远了。
许越含糊的说:“说事。”
杂家的修仙者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带着些被轻慢的恼怒之意,说道:“龙辇中怎么说也是赵王陛下的使臣。
“您纵使已经掌控了杏川,这样轻慢托大,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许越看了眼秋小祖,张嘴无声的说,“这个人也有病!”
秋小祖只是僵硬的笑了下,也不敢接话,又蹲远了些,转身扒饭去了。
这时赵何突然从院门外走进来。
颇为赞赏的看了眼秋小祖,说道:“敢用后脑勺对着咱们球哥。
“你小子有种!
“借过。
“借过。”
赵何推开杂家修仙者。
也要了一碗饭。
就蹲在许越旁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满脸痛苦的咽下后,笑道:“本世子刚才也觉得你许邦丘太托大了。
“竟敢怠慢赵王陛下身边的郭大人。
“可听这位秋小兄弟一问,本世子真是豁然开朗,豁然开朗啊。
“城门不是就在那里嘛。
“今日四个城门可都开着呢。
“如今到底是谁拦着谁,谁为难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