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一旁落座,静静呆了片刻。
似是感应到如此多人的目光,谭氏悠悠转醒,片刻才清明过来。
撑着身子便想要坐起来,笑了笑,“是媱媱啊,你们说说我这,人老了,说是等你,等着等着便也能睡着。”
“睡得是好事儿呢。”清媱娇嗔的说道。
“咦,不见得,夜里总是一觉醒了便无事,总想想起那些年与你祖父的事儿。”谭氏叹了叹气。
这一瞬间,清媱也不晓得如何接话了,她晓得自来祖母与祖父感情深厚,虽然自个儿与祖父生疏些,并未常常见着,但是,当初姑母一解释,大抵也晓得缘由了。
“母亲,外头风大,要不给您移到堂内。”敬林氏好端端说着。
谭氏摆了摆手,不冷不淡的回着:“倒是不必。”
谭氏接着说道,中气十足,“前个,听闻你受欺负了,你这爹娘也是没用的,竟是丁点儿心肠也无。”
当着敬林氏的面,毫不留情的数落着,尽是一股子怨怼非常的意味。
清媱大惊。
祖母今儿个莫是睡糊涂了?
敬林氏俯身行礼,语气讪讪却又诚恳,“母亲训的是,当初是怪我们的,未曾替媱媱解难。”
“祖母……”清媱扯了扯谭氏的袖袍,
知晓当初侯府是有难处的,又想想最后好歹清歌和兄长都是到了监察御司的,这还能有甚么抱怨的呢,
心头笑了笑祖母向来的护短母亲都被训的如同小孩儿一般,又赶忙去扶敬林氏,
故意嗔道:“母亲你这是作甚!如此生疏做派,莫不是恼我今儿个回来?”
“你这是说什么浑话的,”敬林氏害喜有些日子,富态了不少。
“媱媱,歌姐儿你们陪着祖母,我去膳房瞧瞧给给母亲熬的糖水。”敬林氏说着,有几分无言以对的落荒而逃。
清媱觉着突兀,怎么一贯和蔼极了的祖母,今儿个却是如此语气。只想着,约摸是老人家身子不爽利,心头有些不畅快,便也就罢了。
“诶,母亲去瞧瞧罢。”清歌适时接话,“可莫要忘了笼屉里的水晶包子,可是得打牙祭的……”
“你这丫头。”敬林氏笑了笑,
春蓉接话:“奴婢一会儿便给老祖宗和两位小姐端来。”
“好嘞。”清歌笑嘻嘻的答道,
“你也莫要累着,毕竟如今是两个人。”谭老太太面色严肃的,松动了几分。
“诶,妾身省得。”敬林氏面色微窘,带着一路人便离了去。
待人走后,清歌立马如牛皮糖似的粘上去,
“祖母祖母!清歌有事儿要求你的。”
“你这小嘴儿,便和抹了蜜似的甜,说什么求不求的,祖母不满足也不行呐。”谭老太太笑着,面上的阴郁终于也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