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的,许久未曾去看她。”清媱也几分惭愧。
“对了,穆之怎的没来?”敬林氏瞧了瞧身后跟着的若水,颇为疑惑。
这年节,大抵是闲着的罢。
若水看着敬林氏的目光投向自己,只能含糊的答道:“姑爷今儿个一大早出门了。”
清媱淡淡笑着,并未回话。
“闹别扭了?”敬林氏一见这情况不对,拉着清媱便低声问着。
“没有,母亲,这大过节的,怎么会呢?”清媱笑了笑,“今儿个他本是要来的,可他那位东厂的朋友,年节实在孤单,他得去瞧瞧的。”
一瞬间,清媱也不晓得,就拿了这么个由头堵了话儿。
“噢,那位厂公啊……很是年轻的…没想着,却是单单一人。”敬林氏回忆着,朝堂太多的不晓得,可这风口浪尖的人却还是了解些的,却没想着是个孤儿,家室单薄,走到如今的地位,也是不容易。
“不过,这般时候,两人再是交好也该避讳些的。”敬林氏颇为不爽利薄屹的做法,大年初二的,哪有撂了媳妇儿陪兄弟的。
敬林氏越想越气了几分,媱媱这般懂事儿心头便不会难过么?
却还是在媱媱面前不能表现的。
“他有他的思量。”清媱颇为窘迫,含糊答道,果真的人便不能撒谎,撒了一个便的不晓得圆多少的谎话。
“媱媱啊,女人啊,不能太懂事儿的,那么懂事儿可是得被欺负。你得适时给个脾气,才晓得你也是有性子的,谁愿意找个没脾气的木偶?”敬林氏又开始噼里啪啦的传授自个儿的经验。
清歌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敢情有些厉害呀。
“母亲,一瞧你便是极有经验的。”
“对了,母亲方才说的厂公,便是那位逃婚的厂公?”清歌心头装着更多是好奇,方才才提到那位在庵子里的平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
“我的小姑奶奶的,你这嘴!不知道忌讳!”敬林氏大惊,盯着清歌,眼里是些许无奈。
“我这又没有外人!在家也要夹着尾巴做人呀!”清歌烦恼得很,如今在家也愈发的不自由了些。
“在家也得多个心眼儿,好些时候祸从口出的。”清媱如今才算晓得,朝堂不太平,内宅也安宁不了的。
“可不是,若是被有心人捡了话头,说你妄议皇室,大不敬,可够你爹爹喝一壶的。”敬林氏自从前几日谭老太太训了话后,如今也不敢马虎。
“噢。”清歌低着头,颇为沮丧。
“姑娘别泄气儿,都是为你好的。”春蓉连忙安慰着。
到了福安堂,老远便瞧见那白发鹤颜的老人,微眯着眼,在顶好的日头下懒散的小憩。
老嬷嬷为她盖了条薄毯。
有几个小丫鬟小书童在不远的花坛里,弯腰弓背的探寻着甚么。老祖宗想念关外,整个福安堂皆是粗砺豪放之风,听闻是老侯爷当初亲自督建的。
松脂香烛在正堂的香炉鼎中默默燃烧着,冒出几捋青烟。
无端岁月静好,便是如此罢。
“你祖母年纪大了,总是一日日的想瞌睡。”敬林氏低声解释着,几人脚步不免都轻了些。
“这般天气,也容易犯懒的。”清媱瞧着老人如孩童般安静非常的睡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