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几个花枝,中间摆放着青花白地瓷梅甁,俞皇后一手拿着花枝,一手拿着剪子,细细的修剪着,满意的便插到梅甁里,不满意的,随手丢在了一边。
红笺在一旁伺候着。
“娘娘,三公子已经出宫了。”张德海从外头走了进来,低眉顺目道。
“知道了。”俞皇后淡淡应了一声,面上看不去喜怒。
俞明州一进宫,她这边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御书房不是她能打探的地方。更何况,俞明州也算是俞家的人,要是皇上真的抬举了俞明州,于她这个皇后也是有利,她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母后,听说父皇召见了三表哥?”宁冉公主穿着一身骑装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根马鞭,脸颊粉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又去骑马了?”俞皇后抬眼扫了她一下,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宁冉公主早已经习惯她母后只要一开始剪花枝就顾不上别的事,自个儿找了张椅子坐下,将马鞭随手扔在一旁茶几上,立刻有宫女送了杯茶上来。
宁冉公主随手端起喝了一口,见皇后没有理会,开口道:“母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
宁冉公主眼珠子一转,“父皇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召见三表哥了?”
俞皇后头也不抬,“那是你父皇,他心里头怎么想,我们又有谁能知道?”
宁冉公主支着下巴,看向张德海,“三表哥进宫前,父皇见了谁?”
御书房里头的事他们打听不得,可这往来的人却是晓得的。
张德海看了一眼皇后,见她没有反应,低头道:“回公主,是荣王世子和楚大少爷。”
宁冉公主低头沉思,倒也没有再问什么。
……
姜妧这边,夜里也得到了消息。
“郡主,皇上这是准备要抬举俞明州吗?”玉簪替她放下了头发,忍不住问。
“皇上的心思,我又怎么会知道?”姜妧眼睛一转,“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玉簪抿唇,“奴婢只是好奇。”
见玉簪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姜妧也不打算强迫她,唤了玉簟进来,就让玉簪回去休息了。
玉簪躺在床上,如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其实说谎了。
在北疆的那几年,她岁数是还小,忘记了一些事儿,也不记得自个儿是怎么来到京城的。可有一点,她还是记得的。
玉簪想到这儿,忍不住翻身坐了起来,从脖子处掏了一块坠子出来。坠子是白玉做成的,质量不是很好,里头有些小裂痕,在月光下更是明显。
挂着玉坠的络子也有些旧了,可玉簪却从没有换过它的打算。
时隔多年,真要她想当年的事,她是想不起来的。
可今日俞菀问了她不少问题,那些旧事,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涌入她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