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嬷嬷将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慈和微笑,“奴婢晓得天冷了,这几日紧着赶着做了几双棉袜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便拿过来给郡主试一试。”
姜妧把脚伸了过去,手上翻着袜子看,样式寻常,只在袜口附近绣了一圈梅花,平添了几分意境。
姜妧心中喜欢不已。
脚上已换上了新袜子,与手上那双一样,只花纹变成了青竹。
“有劳妈妈费心了。”这些样式好看却又不花哨,可见是费了心思在里头的。
“郡主这可就折煞奴婢了,奴婢照顾郡主,为郡主做这些是应该的。”
等商嬷嬷出去,姜妧脸上的笑就隐了下去。
玉簪心思敏捷,看出了些许不对劲,“郡主,您是不是怀疑……”
话没有说透,但姜妧懂。
“我也不是要怀疑她们,只是那一日你走后……”姜妧到底还是将那日的事与玉簪说了一遍。
玉簪听得心惊肉跳,如果那人存了坏心思,是不是郡主就已经出事了?
一想到有那种可能,玉簪就无法原谅自己。
“郡主,如果奴婢那日没走就好了。”
姜妧摆摆手:“这不关你的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最后一句,近乎低喃,饶是玉簪也没有听清楚。
姜妧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玉簪站在一旁也不吭声。
郡主性子外柔内刚,不论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都是在她身边伺候了十三年的人,这份亲密自不用说。要她去怀疑甚至对付这么一个人,饶是姜妧也是会心生不忍。
只是有些事不管舍不舍得都需要去做,任由这么一个不知好坏的人留在身边,她是不放心的。
若是郡主下不了决心,那她大不了等世子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世子。
姜妧到底没有想太久,很快下定了决心,示意玉簪将耳朵覆过来。
天愈发的寒冷了起来,屋内早已烧起了地火龙,外头雪花簌簌落下。
玉砌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肩头已经落了一些雪在上头。
“外头下雪了?”姜妧看了一眼窗外。
窗纱糊得严严实实,瞧不清外边景象,一片朦胧。
冬日就是这一点不好,不能将窗从早到晚敞开着,连带着屋里的空气似乎也有几分沉闷。
玉砌放下手中的朱漆食盒,“是啊,突然又下雪了。郡主,等雪停了,咱们就可以去院子里赏雪、堆雪人了!”
玉砌一脸的兴奋。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玉簟在一旁摇头。
玉砌下意识反击:“别说的你跟七老八十了一样——”
“郡主,你瞧瞧她——”玉簟在一旁跺脚。
姜妧笑得不能自已,见玉簟有些羞恼,忙道:“玉砌,快摆饭吧。”
玉砌忙打开食盒,一层层的把饭菜取出来。
食盒地下摆放着小小炭盆,这一路过来,饭菜依旧还是热的。
姜妧刚夹了一块香菇,突然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郡主——”屋里头伺候的丫鬟全部大惊失色,姜妧脸色苍白捂着胸口。
“我,我去告诉嬷嬷!”玉砌转身要出去。
“玉砌,回来!”声音虽轻,却不容置喙。
“郡主——”玉砌咬唇含泪看她。
姜妧脸色苍白如纸,像是冬日泡沫,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