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西伯侯府里都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若是没有了爵位,让他们与平常百姓一样,任谁都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只有立下大功劳,才有可能使爵位延续下去,而这大功劳,只怕就是从龙之功!
姜妧冷笑,她倒是没想到,她这个所谓的父亲,居然将西伯侯府都拉了过来。
有时候,人多力量大,一样比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有用。
再直白一点,有权有势的人家考虑的也更多,不会因为这一点利益而心动,可对于西伯侯府这样即将终止爵位的人家来说,便是雪中送炭,如何不尽心尽力为你所用?
“郡主,可是需要让人盯着西伯侯府?”玉簪放下手中的象牙梳,神色郑重的问。
姜妧脸色微微一僵,“嗯,那你去安排吧。”
出了屋子,玉簪有些困惑的挠了挠耳后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方才的郡主有些不太一样。可要说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很快,她便将这些疑惑抛到了脑后,联系随风去了。
屋内,随着房门的关上,姜妧捂着胸口,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渐渐变得苍白。
她咬着唇起身,不小心绊倒脚边的椅子,身子一个踉跄往前栽了下去。
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胸口涨涨的,却也不疼了,若不是那股钻心的痛太过印象深刻,姜妧几乎都要怀疑那是一场梦了。
姜妧抬手,掌心覆在眼上,脑海中闪过的是昏迷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个朦胧身影。
那到底是谁?
姜妧心中陡然升起一抹警惕,玉簟玉砌虽然不在房内伺候,可她们都不会让屋子离了她们的视线,能随意进来,定是时常在屋内走动的那几个。
越往深处想,心里头越是觉得发寒。
能进入她屋子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且都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怎么也不愿意怀疑到她们的身上去。
却不得不怀疑!
她悄无声息的进来,看到自己昏倒在地却不惊动任何人,甚至一点惊慌都没有,只怕是早就知道她会突然如此。饶是她不愿这般去想,她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人进来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与她之前突然的胸痛有关系?
姜妧闭上双眼。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论那人是谁,她一定会把她揪出来!
留这样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在身边,太危险了,即便最后那人的身份是她最不希望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姜妧冷眼旁观着进出她屋里的几个,半点异样都不曾发现,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那日她在房间里昏了过去,每个人的举动看上去都自然极了。
姜妧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是她看错了?
出现了幻觉?
姜妧坐在窗边,托腮往窗外看,拧眉沉思。
她屋里头能随意进出的,只有商嬷嬷、玉簟、玉砌、玉簪、以及一个灵巧讨喜的小丫鬟二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