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太太一听这话,呼吸一顿,仿佛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才气呼呼道:“那你也不能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来!你媳妇是干什么吃的?为你闺女挑婆家还要我这个做祖母的出手不成?”
这本就是当家主母分内之事,她一个不喜孙女的祖母僭越出手,又是个什么道理?
尚老太太越想越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才觉得舒坦不少。
姜槐到底是吏部尚书,自从坐上这位子,这么些年来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化为沉沉的黑。
尚老太太到底是他的母亲,就算心里再不愿意,这些话他也只能听着受着,不能顶撞一句。
“我不甘心!”姜槐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茶盏的杯盖跳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尚老太太一口气又上来了,怒道:“你不甘心又能怎样,那是天家!”
姜槐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以后赫儿登上了那位子,可不就他们说了算!”
尚老太太唬了一跳,呵斥道:“这话可莫要再说出口了!”
姜槐冷冷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母亲,您可是越活胆子越小了,想当初,这样的方法,还是您想出来的!”
尚老太太抿了抿双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是我做的又如何?可你也不能随意说出来,被人听出了,晓得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谁也活不了!”
姜槐啧了一声,道:“母亲,您糊涂了。这里是荣安堂,里外都是我们的人,谁敢说出去?”
尚老太太吐了口气,身子靠在引枕上,满脸疲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筹划这么多年,可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漏了风声导致功亏一篑!”
姜槐不耐烦的拧了眉头,“这些事儿子都知道,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说罢,起身拱手告退。
尚老太太气得直接砸了茶盏,哐当一声,茶盏碎成了几瓣,飞溅起的碎渣正巧落到张妈妈的身边,将她给唬了一跳。
“老太太!”张妈妈见她气得在炕上哼哧哼哧直喘气,忙上前替她揉了揉胸口,“老太太,您这事又跟大老爷置什么气呢?”
尚老太太挑眉,声音尖锐无比,“我跟他置气?你怎么不说那不孝子要把我给气死呢?”
张妈妈慌了神,她在外头守着,也不知道屋里头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到姜槐怒气冲冲地出来,她怕出事进来瞧瞧,却听到尚老太太砸了茶盏,当下也顾不得什么。
她哪里又知道大老爷同老太太说了什么?
只好劝道:“老太太,大老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哪里会真的想要惹您生气?再说了,大老爷在外头忙着,回到家只怕也是疲惫不堪,您呀,就是要与大老爷说说话,也得让他休息休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