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声音温和,又添了一杯茶递过去,尚老太太喝了一口,这才觉得气顺了不少。拉着张妈妈的手就掉眼泪,“你跟着我那么多年了,我也没什么事瞒着你。我知道他心里头不痛快,可怎么就能把什么事都怨到我的头上来?想什么做什么,从来都是他说了算,就是……当年我也是由着他去,可最后呢?倒是我这个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老婆子里外不是人了!”
张妈妈温柔的捏着帕子为她擦脸,“老太太,大老爷这些年也是不顺的,怕是一时的气话,说过也就忘了。您想呢,母子哪里有隔夜仇的?”
话虽这样说,可张妈妈心里也明白,这母子两的关系这些年已经是越发的紧张了。若非碍着一层孝道,指不定大老爷会对老太太如何。
可这话她不能说,说了就等同于她在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这个家里,不论是谁都容不了她了!
尚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一下子怒火中烧,一下子悲从心来,如此两端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
隔日便传话四处,免了各处的问安,荣安堂里也支起了药罐子。
……
姜妧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好用完早饭在漱口,她捏了帕子擦了嘴儿才开口:“老太太病了?”
玉砌应了声是,小脸上难掩的幸灾乐祸,“郡主可知道老太太怎么病的?”
姜妧斜睨了她一眼,玉砌性子活泼又爱打听的毛病虽说有些令人小小担忧,可这种时候却是最有用的。
“你快说吧!难道还要郡主问你不成?”玉簟在一旁狠狠的扯了她袖子一下。
玉砌撇撇嘴,笑道:“听荣安堂昨夜守门的婆子说,大老爷是黑着一张脸离开的,据说之后老太太还摔了茶盏,动静大道外头都听见了。如今私底下都在传老太天这病是被大老爷给气的。”
姜妧虽然知道姜槐不喜欢自己,可他一个吏部尚书,把母亲气病了,传出去一大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还能在官场混吗?
姜妧支着腮帮子,忍不住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玉簟和玉砌是从小伺候她的人,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自家郡主心里头想的什么,齐齐翻了个白眼。
“郡主,这件事不会有消息流出府外的。”
“荣安堂那边,张妈妈也说老太太夜里着了凉。”
姜妧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玉砌,“那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荣安堂的人这么好说话?不对,荣安堂的人什么时候又跟昭华院搭上关系了?
玉砌一脸得意,“荣安堂守门的婆子前段时间家里出事了,我正好路过她们胡同帮了个忙。”
人家投桃报李,在玉砌去打听的时候也没有瞒着,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姜妧惊奇的看着玉砌,“你什么时候又路过她们胡同了?”
玉砌:“……”
郡主,咱们关注的点是不是有些不对?
这时候不应该说她热心肠、有能耐吗?怎么就偏偏关心起她出门这件事了!
玉簟咳嗽了一声,她实在是没脸说这个。
“奴婢听说桂花胡同有家糖炒栗子不错,有点嘴馋,便去买了一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