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知父亲说的是什么?”姜妧捏个帕子压了压嘴角,目光大胆无惧的对上了他。
姜槐一怔愣,随即又沉了目光,连带着声音也沉了几分,面如寒霜般:“你敢说你没有把你祖母气着?”
姜妧微微地笑,“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没想到祖母却是听不了。”
姜槐刚从荣安堂出来,自然知道尚老太太的事,可他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件事,姜妧确实没有做错。但他就是见不惯这个女儿这副泰定自若的模样,这会让他想到那个女人。他有借此机会敲打了她一番的意思,却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儿给搅『乱』了。
姜妧也懒得跟姜槐装父慈子孝的场景,左右姜槐看她也不顺眼,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对姜妧那冷淡疏离的态度,姜槐多少有些不悦。他能对女儿不管不问,却容不得自己的女儿对自己这副恨不得撇清了关系的态度。
“既然你祖母禁了你的足,左右你也没事做,就将女诫抄写二十回,好好静静心。”此刻的姜槐虽然不是来找姜妧算账的,却也是替尚老太太撑了一回腰。
他这是在告诫姜妧,尚老太太是长辈,也是他的母亲,还轮不到她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商嬷嬷知道后,心情略有些沉重、复杂。
虽说姜妧没什么事情可做,但她自己想做,跟别人『逼』着她做,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前者她会觉得舒心,后者只会让她厌烦。
可姜槐好歹是她父亲,他都开口了,姜妧自然不能不去做。
等她将二十回女诫全部抄写完毕之后,八月中秋也随之到来。
这样的团圆夜,姜府里头一顿家宴那是绝对少不了的。早早地,众人便都聚集在了荣安堂里头。
自从那日姜槐将尚老太太说道一通之后,她便病了好几日,荣安堂里头又是请医婆,又是烧香拜佛的,足足折腾了十几日才好起来。
尚老太太穿着一件藏青『色』回字纹交领上衣,头发梳得整齐,带了金银双喜纹深『色』抹额,面『色』还有些发白,心情却瞧着不错。
这一份好心情,在看到姜妧过来的时候,便悄无声息的没了下去。
在场的都是心思透亮的人,瞧见这一幕,再联系姜妧被禁足的事,多少心里也有了数。姜媚更是在心中冷笑,郡主又如何,得不到祖母待见,在这个家就是什么也不是。
尚时谦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不忍,嘴唇微微翕动,似要说些什么。尚三太太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目含警告的瞪了过去,尚时谦略有些歉疚的低下了头。
这是从她肚子里头托生出来的一块肉,心里头想些什么,尚三太太怎么可能不晓得,她恨不得把他给骂醒了才好。可恨此处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只得将这些都按捺了下来。
姜妧丝毫未察觉到这边的小动作,倒是被一直关注着尚时谦的姜婧看在了眼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没想到她这个大姐姐还真是厉害,谦表哥不过来了两个月左右,她便已经将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只可惜,她这个表哥,只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念头在姜婧脑中一闪而过,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了些。这事或许也说不准,谦表哥或许真有一日得偿所愿了呢?
想到这儿,姜婧不由低下了头,目光微微闪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