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夜城之困被解之后,舒墨恢复实力,成功统一了周边,连带战后元气大伤的荆、神二州也一并划在了自己旗下。此一役后,各方势力皆有损伤,战事刚息,便纷纷休养生息起来。
大势力休养生息,小势力难免不会趁火打劫,在朝花会将至之时,舒墨连带着收拾了两方诸侯,诸侯一经收拾,其背后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了不少,舒墨的势力也愈发壮大起来。
但不知为何,舒墨总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眼前的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了,顺利到他觉得不真实。自得知赫连暮雨出手了后,舒墨再没见他出过一次手,既已涉水,又怎可能会甘愿湿鞋上岸?纵他蛰伏一时不发,也必定会有再发的一日。
但,出乎意料的是,直至朝花会开始的那一日,赫连暮雨都没动手。
朝花会开始的前一日,舒墨带着苏白动身去了王城。无涯则被迫守在夜城。
王城上下一片素白,街中人群熙攘,用人满为患形容亦不为过。不过,这些人中少有住在王城的居民,多数是从四海八方前来赴会的。乱世之中,之所以还敢有人大着胆子赴会,倒不是为寻死路,而是因为之于这场朝花会,究竟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们之中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无时无刻不在被束缚着。
舒墨在去王城时,并未大张旗鼓地去,因惮于赫连暮雨的随时突击,他去之时,身边只带了苏白一人。随他一道入夜城的还有自己的车马与数名亲信,但为了保险起见,舒墨并未与他们一道入王城。
二人寻了处客栈住下,将王城之内的事打听的差不多后,才动身去了朝花庙。但去朝花庙已是第二日之事了。
不同于来王城的第一日,第二日的天阴沉沉的,不见一起阳光。本便是冬日,天气冷的令人直吐寒气。纵然天冷,愿意来朝花门前奔的人不在少数。无它,他们都想来此寻个机遇。
但这些所谓“寻机”之事,看在苏白眼里,无疑与自寻死路差不多。他摇了摇头,跟着舒墨入了朝花庙。
与此同时,朝花殿内,一玄衣之人坐在方丈椅上,正悠哉悠哉地跟人下着棋。这人眉眼冷冽,冷冽之中,带着一丝从容之姿,在他对面,则坐着位红衣公子。这人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玄衣是个光头,头上有戒疤,却并未穿和尚的衣服。因着二人皆专注于下棋,房内又没有别人,满室静寂无比。不知过了多久,二人下了几招棋,玄衣摁下一枚黑棋,突然站了起来。
红衣见此,不解道:“方丈,怎么了?”
赫连暮雨紧锁眉头,略带不安地问道:“萧和,你说,这天下,最后会到底花落谁家?”
愿意不是别人,正是赫连暮雨,他与赫连朝云一母同胞,因是次子,便被老皇帝送进了摩华教内,一进便是二十余年,二十余年过去了,属于他的东西,也该被还回来了。可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要想夺回江山,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容易。
萧和闻言,执棋的动作一顿,但很快的,他便如行云流水般落了一字,温声道:“花落谁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无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