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她竟比前几日更显消瘦,看着这样的她,苏白没来由一阵心疼,倘若让赫连松落看见,指不定要怎么心疼呢。
听他唤她,舒荨面色一喜,将一缕耷拉在脸侧的发丝别过耳后,温声道:“我去唤哥哥来。”
“……别。”
苏白本欲阻止她,岂料在他刚说出这句话时,舒荨便已往外走了几步。加之他的声音又细弱蚊蝇,不仔细听,根本听不真切。可……苏白一脸纠结,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想见舒墨的。
或者说,在经历过围城之战,赫连阎以他威胁他后,他便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他能为救他而不惜与赫连阎翻脸,光是这份恩情,就已让他极为受宠若惊了。凭着这份恩情,苏白内心无比复杂,……这个世上,真的有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至此的人吗?
在他思虑的当儿,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了开。听着快步走进屋内的脚步声,苏白的心直打着鼓,他匆忙闭上眼睛,企图装作未醒之状,躲过舒墨的探视。
苏白刚一闭上眼,下一刻,脚步声便到了床边。脚步声的主人盯着床上的人,眸光暗淡着,暗淡之中,带着浓浓的担心与自责。看他仍旧未醒,舒墨叹了口气,半跪在了苏白床边。
感受着身边之人的气息,苏白顿觉如坐针毡,要命的是,身边这人在俯身下来时,便再无动静,似乎是在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苏白终于忍不住的睁开了眼。
他这一睁眼,恰撞上舒墨伸来的手。见苏白醒来,舒墨迅速收回手,面色略不自然。愣了愣,他问道:“醒了?”
……
意识到问的有些不妥,舒墨咳了一声:“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煮了粥。”
听惯了舒墨从容自若时的语气,猛然听到他这般不自然的说话方式,苏白泯了泯唇,想笑终是没能笑出口:“王爷,苏白贱命一条,其实您根本不用太为我着想。”
“阿白。”听他这般说自己,舒墨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你在我这里,就是贱命一条呢?”
是他太过小心,以至小心到了他看不到他诚意的地步了吗?还是说,他想让他看清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想提醒他,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白被舒墨一句话问的没了下文。他的胸前还正戴着他送的玉佩,他能感觉的到,他在他眼里甚至心中,都是与别人不同的。正因为不同,苏白才感到有些窘迫。他是个男人,而他也是个男人,两个男人,纵然关系再好,又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
纵然走到一起,待得日后天下太平之时,凭着他的取向,众人指不定会怎么编排于他。他不想他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他的手上。他扪心自问,他不配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