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无人之时,还是唤我作阿夜吧。”这人正是舒墨,他站起身,一脸心事重重,似有话要说。
苏白笑了笑,终是没有答话。
虽已习惯将他当作夜王,他却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将他当作苏夜。不过,他终究还是夜王:“您知道我去见谁了吗?”
一想到舒墨是因为赫连阎才接近他的,不知为何,苏白心中有些失落。果然,他还是在意他接近他的目的的;所以他接近他,不是因为欣赏他的能力。
思及此,苏白无声叹了口气,这一路走来,他遇见的所有人,无论是怎样的,就算再差劲,也都比他优秀。仔细想想,他还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啊。
感受到苏白的情绪,舒墨欲言又止,终是道:“知道。”
他去见赫连阎了。聪明如他,应该不会胡思乱想吧。
知道吗?苏白故作轻松道:“您呢?深夜造访,必有要事,我们还是……先说您的事吧。”
摇了摇头,舒墨道:“我只是心里乱。”
因为舒荨的事。一方面,他不能对赫连松落食言;另一方面,他又不想错过这次两国交好之机。
好像无论怎么做,都不能两全其美。舒墨进退两难,一时不知这次的棋,应当怎么下了。
“乱?”苏白微微有些错愕,没想到,遇事向来从容自若的夜王,竟也会有心烦意乱的一天。这般想着,他好奇道:“乱什么?”
舒墨坐下身,眸光有些暗淡:“阿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即将要做之事,必会伤害到身边之人,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
沉吟片刻,苏白道:“那得看是什么事了。利大于弊,便做。弊大于利,当思值得与否,若不值得,便不做。”
“好。”
突如其来的一句好,使得苏白有些不知所措,他眨了眨眼,呐呐道:“什么?”
舒墨偏过头,透过窗纱看向窗外斑驳树影,心中似被蒙了层雾,雾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没什么。”
语罢,舒墨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苏白挠了挠头,刚来便就要走?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他还是抱了抱拳,道:“既如此,那苏某便不多留夜王了,告辞。”
听他仍旧还是唤他作“夜王”,舒墨勾了勾唇角,道:“告辞。”
一语罢,舒墨走出房间,这下,偌大的屋子,只留了苏白一人。
因只剩了他一人,房间无比平静,不消片刻,苏白困意横生,便就倒头睡在了床上,甚至连衣饰鞋袜都未来得及脱。
一眨眼,今日便就要过去了呢。平定了北夏,北方将再无忧患之机。而他,作为一个曾一心求名之人,苏白笑了。现下的他,不知是他求名,还是名求他。不过,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思及此,苏白闭上眼,便就睡了过去。因心杂乱,以至他一夜多梦,频醒数次,次次不得安宁。
直至到了下半夜,他才沉沉睡去。
竖日,苏白醒来之时,天未亮全,他却不是自然醒的,他是被一阵打杀之声……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