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平淡地应了声,继而问:“本座借聚灵殿闭关又推迟了三天,诸位大人还是坚定这几日真的难有雨象?”
“……”
就是再拖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有雨啊!夏侯急焦心:“你可千万别告诉下官,你是真的不知道下不了雨的吧?”
“那倒不是。”白芷冷哼:“既然宫里刻意将祭祀之事广为散布天下皆知,想来定是请了别的高人测算过这十天半个月不会降雨,如此才能断绝本座的后路,而不会被机缘巧合蒙混过去。”
“……”那你当初信誉旦旦答应啥子??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夏侯跟他说话简直要把自己给急死了:“事关重大,影响深远,国师切莫儿戏——”
“夏侯。”
心焦似火的夏侯闻声,怔忡地望向自始至终冷静沉静的国师。
白芷问道:“你可曾仔细想过,这场雨的真正寓意在于什么?”
寓意?夏侯稍稍定神。
京城地段富庶,雨水极为充沛,这里的人无法想象也无法感受天旱的痛苦与绝望,他们真心渴望降雨吗?未必。他们想看的只是国师如何化腐朽为神奇,制造一场扭转乾坤的奇迹。
白芷又说:“有些事情,天命注定人为难改。而有些东西,人能胜天只是事在人为而己。”
夏侯凝神沉思。
除却降雨之外,此番祭祀的真正起意实则在于延边的那场战事。对于现在的延边芜都而言,天灾在前人祸在后,双向夹击,才会闹得如此民不聊生。
两者之间,天灾是种无法抵抗的命,可战事人祸却是可以由人来战胜的。如果说延边天旱是不能扭转的天命,那么芜都战事则是能够扭转的致胜武器。
难道说国师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祈雨?
夏侯面『露』讶异:“可是,你又怎么能够确定……”
“本座不是与你说过了吗?”白芷会心一笑:“‘三个月前岁在降娄,本座夜观星象,发现西北天方瑞星照芜,虽无雨象但有吉降,想来不出三月必有胜仗。’”
“国师,你把下官给说糊涂了。”
夏侯惊疑不定,三个月前、等等,三个多月前?
白芷轻按他的肩膀,从身侧走过去,将歪在窗栏趴着打瞌睡的凉凉叫醒,让她去取更换的衣袍,随后为他送去瑶池侯他沐浴完毕。
凉凉几乎是半梦半醒地答应下来,半醒半梦地完成任务,然后挣扎一宿脑袋糊浆的凉凉就被国师给帅醒了。
法袍的设计主要配合仪式的庄重与严谨,无棱角的暗『色』经由银线点缀逐步立体,宽袍广袖临风飘摆,衬得国师长身玉立气势如虹。墨珠毓礼冠的红线系于下颚,仿佛与线条优美的脖颈相衬相印,就连礼冠垂珠也遮挡不了他的盛世美颜,反而增添琵琶半遮面的效果,十足惊艳……
好吧,这些全是凉凉自己瞎想的。
修长而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真是穿啥都好看,凉凉围着国师直打转,满脸洋溢着止不住的自豪与赞叹。
白芷睇下一眼:“好看?”
凉凉真诚无比地用力点头。
白芷满意道:“嗯,你就这点眼光相对比较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