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着头发睡觉会得头风的,没能按住心中执念的凉凉默默想。
夜渐深沉,凉凉原本只是抱膝偷偷打个盹,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的。等夜半『迷』『迷』糊糊魇醒之时,她往榻里『摸』了『摸』,赫然发现两手『摸』空,同榻的国师怎么不见了?
凉凉双眼瞠睁,四下环顾,发现国师真的不在,彻底清醒了。
怎么国师老是趁人睡觉就不见了呢,该不会半夜又去泡澡了吧?
坐着打盹的凉凉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她伸了个懒腰,转念一想……既然国师不在,那她是不是可以放肆地躺下去美美睡一觉?
不管能不能,凉凉已经趴下去抱着被子在石榻上打了个滚,然后趴在国师睡过的位置闭眼打呼噜。
约莫半柱香后,凉凉苦『逼』地睁开眼睛,她痛苦地发现自己居然很在意国师的去向,在意到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不不不,吃一堑长一智,再怎么想也断不能再去偷窥国师洗澡了……
可是谁会半夜不睡觉跑去泡澡的?国师没有这种恶趣味好不好?
凉凉耐着『性』子又等了半柱香,国师还是没回来。她揪着头发,终于还是从床上弹起来,然后爬下榻。
她先是沿路找去了瑶池,可惜的是国师不在,那里并没有人。不在瑶池,凉凉就更慌了。
自从进来聚灵殿以后,凉凉打心底地慌。聚灵殿封闭得就像个与世隔绝的独立空间,罕有人迹,安静肃穆,寂寥得仿佛不存于活世,令她畏惧,很恐慌。
她急需找到鲜活的存在,证明自己存在于鲜活的世间,否则她会觉得自己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死在那个冰冷的雨夜,而现在的自己根本就只是临死前的一场虚梦。
就在这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凉凉不知不觉走进了四神正殿,被巨大的神兽壁雕给震撼得合不拢嘴。
与墙同宽与柱同高的兽壁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得如同实物活体。凉凉望而生畏,伫足不前,实在有点腿发软。她踌躇着想要退出去,却注意到有一面墙的烛台燃了烛火。
这一路行来几乎都是夜明珠照明,少有烛灯,此时烛芯燃得正旺,莫非国师就在那里?
凉凉心神一定,掂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可她『摸』到那面朱雀墙,除却点了烛灯,左顾右盼也没找有什么可疑点。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这才刚想着,烛火摇曳,朱雀墙突然起了动静,吓得凉凉调头就跑,慌手慌脚躲到柱子后面去。等躲好以后凉凉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躲?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显得更加作贼心虚?
朱雀墙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就算不回头凉凉也知道那是国师的脚步声。这时懊悔的凉凉已经不敢再出声,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悄悄从柱子后面冒头。
她看了眼那面重归平静的朱雀墙,没有犹豫多久,然后追着国师的脚步离开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