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听起来好可靠的样子……
凉凉双眼忽闪忽闪,如果不细看的话,就不会发现熠熠生辉的眼底下掩藏着一缕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可万一哪一天,唯一能够给予庇荫的国师不再可靠也不再可信的话,那她怎么办?
只要她身上还流有闵家的血,只要闵明华还没有对国师的位置彻底死心,那么她的存在对国师而言永远都不会是个安全因素。国师现在肯对她说这样的话,仅仅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己。
当然,这也不妨碍凉凉在此时此刻因为国师的一句话而喜笑颜开,她将凝结在眼里的泪视作喜极而泣的产物,并不想被国师察觉自己所埋藏在心的任何端倪。
白芷蹙眉看她努力『揉』眼睛的动作:“本座不是在责怪你。”
看来国师似乎误解了她的泪水之中所蕴含的情绪,不过这个误会可以说是正中下怀,凉凉不需要解释因为什么而掉眼泪,她可以不需要直面内心伤痛的真正原因。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在于人心与人心的距离,有时候可以很近,有时候又可以很远。”
凉凉『迷』惘地抬头,听见国师缓声说:“近的时候你以为咫尺之间,可实际上也可能远及天涯。一旦善于伪装的人狡猾地缩短这个矩离,蒙蔽的就不只是双眼,还会是你的心。”
“所以,轻信是一种忌讳。”他的容『色』冷了些:“它会沦为别人利用甚至伤害你的工具,越是深信不疑,越是难以理解。”
白芷的目光微移,落在凉凉困『惑』的脸庞上,心中叹息:“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凉凉眨着泪目,她确实不懂,说这话的国师不像是设身处地,而像是在亲身经历地说着自己。难不成曾经的国师也因为轻信过什么人而遇到了骗子,不仅被骗了身心还被骗了感情?
凉凉默默脑补一小段,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由于她的小表情太生动,以至于白芷就算不知道她在脑补什么,却也知道她脑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白芷很不客气地怒赠她一枚暴栗,把凉凉揍得又莫名又委屈。
白芷一脸佛地收回手:“总而言之,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你回去自己反省反省。要是再犯下一次,你就算哭天抢地也休想本座再救你。”
“……”
等等,说好的大山随便靠、大腿随便抱呢??
前一秒那么动情感『性』,后一秒那么薄情寡『性』,凉凉觉得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国师一点都不可靠。她默默瞅着不想说话准备躺下的国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是要歇息了?
可是国师睡了,那她咋办?
“本座这里就只有一张床。”白芷读懂了凉凉脸上的茫然与困『惑』,眉梢一挑:“你霸占本座的床,睡了一整天还不够?”
凉凉发愁,这是嫌她睡多了,叫她今晚守床的意思么?
白芷没有允她同榻而眠,但也没有赶人下榻,只在阖起双眼的时候将呼吸放缓,平静地说:“本座累了。”
凉凉没敢也跟着躺下去,她呆坐片刻,『摸』过国师的头发挽过来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