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回来之后先和伯伯朱福寿商量了一下,朱福寿拍了拍长生的肩膀,又过来看了看弟弟朱福安的情况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出门了。看热闹的村里人见本家的朱福寿都走了,也就不好继续留下来,一个接一个走掉了。
随后长生又来安慰起陈云和金妹,说明天请大夫来看看,说不定父亲只是摔伤,修养两三个月就治好,又说起金妹之前病的那么重,不也治好了,让她们不要太担心。陈云这才停止了大哭,转为小声抽泣,又去给他们做了饭。陈云舀米的时候看着新收回来的粮食,心想还好秋收刚收完,就算朱福安这几个月不做事也还能撑下去,又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金妹脑海里不停地在想:“父亲一定要能治好,父亲一定要能治好……”然后在母亲陈云低低的抽泣声,父亲朱福安时不时的痛呼声,还有哥哥长生无尽的沉默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金妹早早起来,陈云满脸疲惫靠床坐着睡着了,放在堂屋小床上的朱福安时不时“哎哟”一声,有时候又会叹一口长长的气,金妹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长生的身影,又轻轻打开门,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也没有找到长生的身影,大概是请大夫去了。
等陈云起来简单的烧了稀饭,先端了一碗给朱福安,见朱福安摇头,又端到了小桌上,又拿出小碗舀了一碗放在桌上,并示意金妹去吃,她自己则饭也不吃,直接担上水桶出门去了。
金妹走到桌子边,再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父亲,想想母亲刚刚也没吃,于是默默转身,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坐在了门槛上。
要是以前,金妹肯定跟着陈云一起出门,但今天陈云的脸色实在是难看。金妹等陈云出门后才缓缓走到门口,但不敢跟出去,只能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等陈云或者长生回来,时而还回头看一下父亲朱福安的情况。
过了半个多时辰,太阳已经晒进了院子里,陈云担着满满两桶水回来了,金妹想挑水不用这么久,陈云应该还去浇地了吧,昨天晚上好像都没有浇地。
不一会儿长生和伯伯朱福寿也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大夫走到床边,一家人都围了上去,只见大夫简单检查了一下朱福安的情况,随后伸手在摔伤的地方反复摸了一遍,朱福安就算没人碰都疼得不行,经大夫一摸,更是痛得忍不住大叫,冷汗都下来了,看得金妹躲在长生后面紧紧抓住长生的衣袖不敢松开,长生则也是紧紧握住拳头。
大夫终于检查完了,转身走到家里唯一的桌子边,上面还放了一大一小两碗粥,陈云见状忙将粥端到灶台那边去了。
大夫铺开纸写下了一个方子,随后叹了一口气说:“他这恐怕是不能好了,这方子只能减轻他的痛苦,但是后面他只怕是再难下床了。”
朱福寿和长生反复询问大夫确认之后,朱福寿痛心疾首,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如今变成这样,怕是以后的日子难过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弟弟的妻儿子女,只能一味地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