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她”,当然便是指的陆千涯的生母。
陆千涯没有为自己的母亲开脱,他淡漠的说到:“你知道,又何必问。”
“是啊!她向来是不待见我的,但我总以为,我若不拿她的一分一毫,当作彼此陌生的存在,也是可以共处的。是我想得太简单!”他看着陆千涯,眼神哀伤,说:“我来此,其实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你争夺庄主之位......”
陆千尘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他原本想告诉陆千涯,他们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仍旧是兄弟,他陆千尘是不会与自己的弟弟争夺任何东西的。
但是这些话全部被他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说出来的不过是冷冷的几句交代。
他说:“我陆千尘,此生只愿活得逍遥,什么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之位,与我不过是草芥尘埃。”
他看着陆千涯,毫不躲闪的直视他的眼睛。
“你明白了吧。”
陆千涯迎上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陆千尘不禁一丝苦笑,淡淡道:“劳烦庄主明察事理,也随带将在下的想法告知你的母亲。我别无他求,只求同我的书童阿笠一起苟活于世。”
陆千涯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完,眼里有什么隐隐而动。
他极力克制内心,问到:“你,没有其他的要说?”
“没了。”
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所想不同,陆千尘已经没有来之前的好心情。
没错!是好心情。
他原本,打算带着阿笠一起回来,见一见这个落阳山庄的新主人,他还那么年轻就已经是出落得如此的威望。他心里为他高兴,更为他自豪。
孤独如他的命数,他从来都把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当做唯一的亲人。
他不愿与他争,他只想彼此都相安无事,于世无忧。所以他如父一般的师傅要他争夺属于自己的东西时,他放弃了。他违背了老人的意愿,逃出门去,想着永远不会来也是可以的,只要大家都不争不斗。
岂不知安宁最是难得。
真是人所想,是最难得。
那教会自己识谱奏琴,做人知理的人已经死去。他如雷灌顶,茫然不知所措。
他知道,这不是谁的过错。陆千涯是不会动手的,这他也知道。可是眼下,他却单单只是看着他,也觉得心如刀割。
一看见他,不如说,现在看着落阳山庄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得不重复告诉自己,那个教导自己的老人已经死了。
他看着陆千涯,所有要说的话都哽咽在吼。
最后,他无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身后不远的房门,喊了一句:“阿笠,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