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的琢磨了一下,便很快平静了下来,说道:“去唐府吧,该会一会这个张芷朦了。”
再次来到唐府,比原先还要冷清,这里再无妖物,也再无唐郭城,再无除妖师,也再无溥洌。
唐府并无一个下人,看来张芷朦已然遣散了下人,恐怕对她来说,什么都没有了,两个女儿,无论哪一个都不愿再回唐府这个魔窟。
她也什么都没有了,明明空气很暖,可是张芷朦还是穿着一身厚厚的蓝衣,她还拿起披风往自己的身上裹。
坐在内舍的她目光呆滞,徐汝忆也不知她此刻的状态,能否告知她们一些事情。
片刻,张芷朦的双眸就又恢复了正常,她的话更是带着些许的冷意,“你们终于来了,我等候你们已久了,你们有何想问的,都问吧。我会如实告知你们的,如今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公之于众呢?”
徐汝忆看了张芷朦一眼,幽黑的眸子中氤氲着耐人寻味的幽光,从一开始她便是以同谋者的身份对付他们,现如今,她倒是一个可怜人。
徐汝忆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秀眉微蹙,她试图想直接开口询问,可是比起那些事情来,她更想要知晓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走到桌边,往杯中倒了一杯水,就拿着那杯水给张芷朦,她风轻云淡的开口,“先喝一口吧,润润嗓子,一会儿要说的东西倒是挺多的。”
“好。”张芷朦随意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水,就喝了一大口,才将那杯水递给徐汝忆,她又从木榻拿出了一个手帕,那个手帕上绣着两个少女与一个女人。
看模样便知是儿时唐嫣然绣的,而那三个人,便是她自己以及她的姐姐、她的娘亲。
徐汝忆将那杯水放在桌子上,她就那么看着桌子上的那杯水,而自己的手指却落在桌子之上,她的秋眸中是淡然,却又透着一丝的睿智,“你可曾对你的两个女儿有过母女之情?你可曾对你的儿子有过母子之情?”
张芷朦闻言,那双本来还算清醒的眸子顿时就被哀怮所溢满,她从未想过徐汝忆会先问她这个问题,她也终于说了一些事情。
王青程说他不知晓张芷朦对自己的两个女儿怀有怎样的情感,而现如今他们终于从张芷朦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只是知晓她偶尔会深夜在庭院痛哭流涕,只是知晓她会用药敷在唐嫣然身上的伤痕上。
只是知晓她会用着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唐嫣婉,并且为她做一些肮脏事情,不愿她亲手做恶事,只是知晓她偶尔会对肖平述嘘寒问暖,却唯恐他人看见一般。
徐汝忆的手指还在桌子上,她轻叩了一个桌子,便眸子微眯,她的秀眉一皱,便语出惊人道:“张平庆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这句话使张芷朦攥紧了那厚实的披风,她垂着眸,彻底藏匿了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