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门小敞。
“看什么呢”小丫头看雷三十贼头贼脑的像门缝探去,呵斥道。
“雪儿,不得无礼”。
门后传来一阵声音。
门大开。
雷三十进入了房门,院中的摆设如此的典雅,上回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女子坐在院子中央,双手抚琴。
见来人,起身施了一个万福。
雷三十手忙脚乱的回了个抱拳礼。
“不知,想要比什么曲调”白泽说道。
雷三十哪里懂得,从头到尾,他只会一首,临阵磨枪的“踏马行”,就这一首,他不眠不休足足学了一个月。
见雷三十不说话,白泽莞尔:“那便你我合奏,如何?”
“好,好”。
斗琴,在双方没有决定曲调,或是争执不下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同一首曲调,这样最能分出高下。
白泽伸手作请。
“嗯嗯”雷三十清了清嗓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清嗓子干什么,明明是用手拉琴,其实,这种嗓子不舒服的感觉,叫紧张。
只见雷三十坐在石凳上,往前蹭了蹭,只坐三分之一。
两只手向前一探,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手中已经多出一物,雷三十将墨镜戴上。
这一手,看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连白泽也是一愣。
雷三十看着两个人的表情,还以为被自己的范儿震慑住了,嘴角一笑,特别“酷”的抽出奚琴,身体左倾,后背挺拔。
乐章响起,雷三十的手中发出一阵嘶鸣。
一声蹄,乐曲高昂,好似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腾空一跃,跨过众人头上。
白泽指挑,手下琴音袅袅,又是一匹战马而来。
二人琴音交会,万马奔腾,卷起尘沙,一幅踏马行的画卷铺张而来,恢弘大气,马踏联营,有披靡千军之势,在这战马的嘶吼下仿若能够踏碎大地,这些马脚下踏过泥哇,卷起呼啸,带走尘沙。
一白一黑两批战马牌头,谁也不逞多让,争先恐后的跨过溪流,越过高山。
白泽手叠重影,仿佛千指交汇,那匹白马竟生出两个翅膀,直上扶摇,破开云层,翱翔在海映之蓝。
一天一地,雷三十已经落了下风。
曲至此,踏马行终。
可雷三十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一声婉转,整个画面消融,这篇乐章变成了马脚下的四季,冰雪覆盖,银丝素裹。
狂风夹杂着凄凉,灰木散着晨辉,飘着灰尘,抱着河流,随风而去,如不系之舟,飘飘荡荡。
寥寥数几,让白泽停了手。
这短暂的独奏,让雷三十入了神。
逐渐,风云变幻,春雪消融,随之而来的却不是鸟语花香,大地被暗沉笼罩,漆黑的夜空没有繁星点点,更没有明月高悬,只是一块黑布笼罩。
千曲百章不是尽头,有些人,只需要学一曲,其他的,交给自己的十指连心。
雷三十的手越来越快,狂风呼啸,天空破碎。
白泽抚琴,袅袅琴音让人心旷神怡,高山流水,黑夜中一对白芒划开了夜空,一匹白马踏空而来,所过之处皆是鸟语花香。
在这曲目之下,雷三十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弦音变得舒缓,层云重叠,落下滴滴点点的委婉,曲中天地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