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屋内成不足所述一切，幽冥老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思，马鞍岗一战，他假意归降，是为了与那慕千雪取得联系。

可如今从慕千雪手上还没得到关于五脉灵珠的确切情报，就让她惹上鹿冥这个岔子，就真的有点得不偿失了。

知道幽冥老在思虑什么，苍巫介摆手，淡笑：“用不着我们操心。”

“好吧。”幽冥老叹。领导不在乎，那他只能私底下叮嘱慕千雪几句了。

静默，幽冥老摩挲着下颚的白色胡须，思忖良久，忽记起一件小事。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他踌躇的脸色，苍巫介看得明白，便道：“有什么话直言。”

幽冥老眼珠一转：“殿下，那鹿冥似乎在豢养……应该说是圈养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晓得？”

“那东西跟我关在一处。”幽冥老想起鹿冥将他置于那黑暗得没边的空间，以及那空间里的怪物东西，后背就起了些凉意，“那东西一直在嗥叫，在哀鸣，口口声声喊着殿下你的名讳。”

他记得那东西，很臭，很腥，像是腐烂的肉，其嗥叫哀鸣声，像尖锐的刀，闻声者无不似凌迟剔骨。

“唤着我的名讳？”

“是的殿下。”

“看来，有些意思。”苍巫介惬意地眨眨眼，躺倒在软榻上，裸露在榻外的手摇了摇，“下去吧。”

苍巫介这个动作便是不想再多聊了。幽冥老明白。欲言又止半晌，他喟叹一声，余光瞥见地间成不足的尸首。

打量了几眼，后而，退下时，幽冥老将尸首拖拽带走。苍巫介并未阻拦。

……

回了春园自己的屋子，四下无人，想着跟踪自己的那两个兽灵早已是自己囊中之物，于是莯蓉放心地将虺玉伞撑开。

伞面张开，又合上，莯蓉收回，地间多了一空灵——成不足。

他微眯着眼，气若游丝：“仙督为何留我性命？”

莯蓉笑着拉过椅子坐下：“败有余的天地二脉你自己收着吧，正好救你。”

“为什么？”成不足瞪眼茫然。

“魂灵离体太久，可不是什么好事。”莯蓉抖了抖腿，“你的尸首应该还热乎。”

成不足：“仙督，你有求于我？”

莯蓉白了他一眼：“成不足，你是不是嫌命太长？”

成不足忙改口：“是我有求于仙督。”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回到你身躯后，只要将百鬼夜行之日刺杀冥王的真凶告知就成。”

成不足这回是真懵了：“真凶不是仙督你吗？”

“对。”

“仙督，我虽然背叛了你一次，但你也不能让我再背叛你一次啊。”

“成不足！”莯蓉秃噜着舌根，“别以为我留你性命就是原谅了你，你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做，我照样有的是法子杀了你。”

言语恐吓两下，成不足果然松口。他抱着头，似烟雾的魂灵往外飘：“那我去了奥仙督，回头出事了你可别怪我奥。”

“滚！”

……

成不足此去，于幽冥老那处寻得自己身躯，当是时，其正带着他的尸首去往祝茶茶的住所。

在祝茶茶的居所醒来，正如莯蓉所嘱咐的那般，成不足慷慨激昂，添油加醋地控诉了百鬼夜行之日，莯蓉的刺杀行程。

闻他诸多言语，幽冥老还没来得及反应，祝茶茶便先恼了起来，直恨自己高看了鹿冥。

见祝茶茶火冒三丈，幽冥老依旧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是时，祝茶茶闷气过了，便将前时百鬼夜行发生的刺杀事件告知。

“怨不得这久怎么也没查出刺客踪影。”末了，祝茶茶愤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