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星大气，五百公里深处。

巨大的压强足以让人粉身碎骨，撕裂世界的闪电照亮黑暗。

［有等离子体生命吗？］（卿行）

［人类的幻想］（祂）

似力场的衣服将隔绝膜论框架下的所有力，可以说被祂包裹的卿行已经不在正常的时空之中，但辐射数据经祂处理后将直接映射在卿行大脑皮层。

五千公里深，淡蓝的超临界流体之下，有着微弱的红光。再下去，就跟恒星表面无异了。

［能共享观测数据吗？］卿行试探性地问。

［你没有权限］（祂）

［林甜甜有？］（卿行）

［是的。］（祂）

［感觉让物理学家们闲了半个月］卿行吐槽。

宣称不干涉文明科学进步？看来太把外星人的诺言当回事了。

［你可以让我在史瓦西黑洞中活着吗？］

［那里的维数乱成一麻，无法理清。克里黑洞内视界边缘我能保你无恙］

颇有些自我夸耀的感觉，至少出点在卿行脑袋里的语气是这样。

［你想知道我跃迁的最大距离吗？］（卿行）

跃迁，这个神奇的能力，从来没有让卿行看到极限，目光所及，念头一动，便能到达。即使如此，在先前的时间卿行都未曾跃迁到致命的环境——这足以说明在比「祂」维度还高的层次上存在着一个“机器”，能将卿行迷糊地指令具体化，并进行判断，最后执行。

［有范围限制］祂推论。

宇宙大尺度结构看，“地球”并非唯一，倘使地球人能干涉时间维在内的十四个维度，总会有另一个“地球人”能做到同样的事。因此，用「祂」的话说就是：划清界限是避免战争的有效方式。

也许界线很长，但总归有的！

……

办公室内，卿行凭空出现，翘着二郎腿，仰靠在椅子上，对面的李希正在跟中科院下属通话——就接收的高维数据，强调其保密性。

卿行才知道甜甜已经让祂把可观测的高维数据上传到中科院服务器。

挂断后。

李希拿出珍藏的茶叶，然后道：“怎么样，太空好玩吗？”

跟卿行接触多了，他也逐渐感染上卿行这种零零后的沉稳中带着跳脱的说话风格。

吹开飘在汤面的碎末，卿行道：“我先去的是木卫二，然后是木星和海王。但很遗憾，都没有科幻小说里描写的氨基生命。”

“你去过木卫二的海洋？”

卿行回道：“不用亲自下潜，让祂瞥一眼就够了。至于海王星，钻石海洋挺壮观的。当然也并不是说一无所获，我在其大气上得见了超固体（氦）。”

亲眼目睹木卫二的“娇小”后，卿行也是死心了，哪怕把木星质量增大150倍后点燃聚变，木卫二也不会有生命。

李尧叹息道：“那还真是遗憾，尤其是木卫二~原以为至少会有类似红藻的原始生命。”

李尧进入正题：“对了，这次实验你觉得自己能跃迁到二十光年外吗？”

卿行答：“我从塞德娜到海王星（约500AU），来回了2000多次（约15光年），都没有太大疲劳感。”

“所以，还是有限制，对吧！”李尧凝重地问。

“没问题，放心吧。到时偷些技术回来。”卿行给了李尧一个放心的微笑。

看着卿行那阳光青春的笑容，李尧心里真的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希望真的没问题。

外星文明的事，李尧能做的恐怕只有祈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