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说：“孤独是离开母星后的永恒主题～它很难抵御吧？”

钱骞道：“我不孤独，毕竟空间站上有你，你是我的朋友，马特。”

“八十年代，我还是空军学院的学生，那时，庸碌的我接触到《基地》，我常常幻想人类的边界……终将远离母星，情愫终将随着历史的进程而淡薄。”马特.克鲁尼的简介漂浮在卿行眼前，卿行以此做谈资。

“说实话，研一之前，我从未幻想过自己能来太空～我有自知之明——国家只允许最优秀的人来太空。”钱骞道。

卿行说：“不过，你现在是纯粹以工程师这个可有可无的身份来的（ISS不缺工程师）。人类来太空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什么，而是找回什么。”

钱骞问：“找回什么？”

“开拓、进取，嗯~当然还有某些不可形容的。”

“西方一直引以为傲的价值观？”钱骞问。

卿行用清脆纯正的普通话道：“所以喽，你在这里存在的目的，不仅是证明中国人来过ISS，减少国内少点争议，更是一面镜子，映照他们缺失的一面。”

“他们？”

听着“马特”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钱骞感到很怪异。

［你不是马特吧！］

仿佛听到他心声，卿行笑了笑说：“如果我不是马特，那我是谁？”

听到这话，钱骞立刻漂浮着贴在舱壁，皱着眉头望着自己。

［他在恐惧］（祂）

［解除伪装］（卿行）

然而，正在这时，正版马特从舱门处加速飘了过来，一只手拍了拍卿行的肩膀道：“你～”

马特发现这个背影很熟悉，儿时的记忆涌现！

Dad？

听到马特的心神，卿行嘴角抽了抽。然后转过身，对着他道：“我不是你爸。”

光膜如水褪去，“马特”躯体在缩小，成为一名清秀的中国青年模样。

“你好，马特上尉，我是卿行，川谷局长应该跟你提起过我。”

心脏在胸膛内剧烈跳动，甚至不节律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心悸。

［他的冠状动脉有异常（冠心病）。］（祂）

［你能治吗？］卿行知道这是微观诊断，病情尚未发展到心电图能检查出来的地步。

［拒绝。］（祂）

“是～我知道你。”马特缓缓伸出手。

看见钱在皱眉，马特安慰道：“钱，别紧张，一切可以用科学解释。”

在太空中，最初的一丁点恐惧情绪都容易放大到使人发疯的地步，这就是宇航员尤其注重心理训练的原因。

“放轻松，我之所以能到这里……”卿行脸侧向钱骞解释：把跃迁的能力也归于祂。

马特盯着卿行身上飘逸散着微光的衣裳：“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相信地球上存在外星造物。”

“那么，可以让我品尝你们西方的空间站的食物吗？”卿行道。

西方？

让马特产生莫名情绪的不是卿行的请求，而是“西方”二字，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你的话让他离理想越趋越远。］（祂）

［谨行慎言之前，让我放纵一段时间吧！］（卿行）

……

承着马特去拿食物的时间，卿行用蛙泳姿势在两个舱段间来回穿梭，就像鱼一样。

钱骞看着卿行如小孩子一样嬉戏，憋了很久开口道：“你才二十岁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