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任谁收个40岁的干儿子都会有些膈应,更别说当爹的还不到20岁。
这到底是谁给谁养老送终?
雷天佐放下茶杯,冷冷哼了一句:
“你倒是挺会顺杆爬......”
“不敢!”高企强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喊道:
“干爹,我高家兄弟自幼无父无母,我一个人拉扯弟弟妹妹,在香港仔渔排贩鱼为生,半辈子都不敢得罪人!卖鱼利薄,又有社团压榨,先是东联社沙皮、再有洪兴帮靓坤、大飞,什么管理费、卫生费、门槛费,卖一条鱼还要拆账5块给他们!这些我都忍了,渔排上大家都交,我也交!可是......”
高企强猛地抬头,双目通红道:
“靓坤之前搞了个电影公司,专门拉女孩拍咸湿片,那个大飞就是他的男主角,打真军的那种!靓坤死后,电影公司被大飞接手,他到处哄骗年轻女孩,骗她们签经济合同,讲好的拍武侠片,结果是全脱的武侠片!不拍就得赔违约金!赔不起就扔到马栏卖身还债!短短一个月,已经有十几个女孩上当受骗了!”
雷天佐没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那意思很简单:
然后呢?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高企强吞了口唾沫,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磕头道:
“佐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妹妹!我妹妹年纪小,她什么都不懂!看我卖鱼辛苦,她想拍电影补贴家里,没想到被大飞骗了!大飞要我拿两百万违约金,我是真的给不起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膝下更是有黄金。
高企盛看到哥哥哭了,也忍不住眼眶发红,跪着解释道:
“佐少,我哥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从来不敢跟人结仇,这次我们是真没办法了!要不是妹妹被他们关在电影公司,我们昨晚也不敢打着您的旗号办事......”
高企强抬头,打断弟弟的话,恳求道:
“佐少,您是顶尖的聪明人,人尖中的人尖!在您面前我不敢说半句假话,虽然我们打下了香港仔,但我们这帮人到底只是渔民,跟洪兴帮是没法比的!昨晚也是趁着大飞带人去铜锣湾,我们才侥幸钻了空子!”
“实不相瞒,去之前我一心救妹妹,救回来了才知道后怕!佐少,要是没有您罩着,洪兴帮是不会放过我们三兄妹的!我跪在您面前、拜您做干爹是真心实意的!只要您保我全家,我给您当牛做马都愿意!”
高企强是个聪明人。
他原本并不打算把妹妹牵扯进来。
毕竟自家妹子是因为长得够靓才被大飞看中,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刚出了大飞的虎口,又入了佐少的狼窝。
大飞,他还敢舍命一搏。
佐少,他是连搏的念头都不敢有。
因此,高企强尝试用香港仔陀地、甚至是英雄救美的正义感来说服雷天佐。
结果佐少不吃这一套。
高企强无奈,但又迅速收起了小心思,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这一次,他赌对了。
雷天佐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自家老豆。
大D正在抽雪茄,有些不明所以。
“你看我干什么,他拜你做干爹,又不是拜我......”
话音未落,高企强又磕了一个头。
“干爷爷!”
“我丢!”大D一蹦三尺高。
“喂,我警告你啊,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正牌孙子都没抱过,哪来你这么老的孙子啊?”
高企强挨了骂,无奈地看看大D,又看看佐少。
雷天佐倒出茶叶,沉吟道:
“和联胜那边擅自放出消息,说老豆你已经答应他们回归社团,跟林怀乐一起做双话事人,老豆,你怎么看?”
大D老脸一红。
“我...我看什么?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咯!”
自家老豆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