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抵在颈间的锋刃寒气渗肤,白抚疏微微仰着脖颈,对苏毅澜道,“别信他,扔了剑我们都得死。”
“住口!”
红衣大汉低喝一声,刀锋抵进一分,白抚疏脖颈皮肤被划破,血珠子渗出来,滴在交叠的衣领上。
苏毅澜胸口起伏,双眼狠狠盯着对方,紧握着剑柄的手在微微颤抖,寒声道:“你竟敢伤他,我让你死无全尸!”
“我数到三,你再不放下,我立刻杀了他!”那人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冷冷地开始喊号,“一……二……”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听“珰”一声,苏毅澜手中的剑坠在了地上。
“踢过来!”那人又道。
苏毅澜照做了。
红衣男人示意手下去捡地上的剑,又对着苏毅澜冷笑一声,叱嘲道:“你刚才怎么说来着?要问你手上的剑同不同意?”
那领头红衣大汉双眸四下一扫,见光线昏暗,四周无人路过,起了要戏弄一番再杀的心,喝令道,“跪下!过来给爷磕三个头,再喊一声爹,我就放了他。”
在周围此起彼伏的讥笑声中,苏毅澜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前进两步,缓缓屈膝……
“阿澜!”白抚疏冲他喊道,“我不许你这么做!”
“老子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过是个只会说硬话的软蛋,哈哈哈……”
这时,正在弯腰的苏毅澜突然暴起,藏在靴子里的玄魄已然到了手上,下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而上,寒光一闪,那人狂妄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声。
那些围观的手下脸上的讥笑在刹那间变成了惊恐,只见他们首领握刀的手已从手腕处被齐整切下,血线喷溅,架在人质脖颈上的刀当啷一声落了地。
苏毅澜手腕一转,乌黑的锋刃横在了红衣男人的脖子上。
场面反转只在一息之间。
那些人举着刀,将他和白抚疏围成一圈,却不敢再前进半步。
苏毅澜浑身散发出的寒气仿佛能让周围的黑夜凝成冰,“叫他们放下刀,全退到巷子里!”
冷冽的嗓音响在红衣男子耳边。
男人惨白着脸,手腕断口处还在淌血,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
一辆马车恰好路过,被白抚疏一把拦下。苏毅澜吩咐马车夫将地上昏迷的人背上车,那车夫看清眼前场景,吓得腿软,虽战战兢兢地照做了,心里却直后悔刚才不该停下来。
苏毅澜瞟了眼搁在地上的山货,“子堰,你提上东西先上车。”
天色全然黑了下来,街头的夜市渐次亮起灯笼。白抚疏与车夫一道将人抬上车,又提上那包山货,对着苏毅澜耳语了一句。苏毅澜顿了须臾,松开手,在黯淡光线下依旧闪着寒光的玄魄终于离开了那人的脖子。
玄魄归鞘,苏毅澜拾起落在地上的剑,跃上车,马车轮随即滚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