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龙椅上那位及时察知了阴谋,并在太傅帮助下稳固了皇位,后来将两个皇兄弟秘密诛杀了。但也有传闻说,其中一个好像跑了……
一旁的苏毅澜心下感慨,可见不管哪一个国家,皇权竞争都是一样的刀光剑影。
那些人聊着聊着话题便转了,开始大骂起敌国北娑,说狗国狼子野心,一心想让他们赤琼再次成为属国,年年纳贡云云。
一位消息灵通的客商也讲,前不久听说北娑和亲公主在去夏沧路上被一股山匪劫亲,已经抢去做压寨夫人了。
周围听的人吃惊之余,无不为这段联姻被破坏而拍手称快。
一人饮尽茶水,将空碗往桌上一搁,幸灾乐祸道:“啊呀,要我说啊,这北娑人就是坏事做太多,遭天报应了……”
白抚疏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苏毅澜看着不妙,连忙扯着他走开了。
——
夜渐深,苏毅澜走到窗边,抬眼看了看夜空,已经月上中天,他扭过头,稍微踌躇了一下,说,“那主簿身上有伤,床窄,不如今晚让他单独住我那间……我与你挤挤?”
幽幽烛火中,白抚疏背对着他,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苏毅澜见他允了,一洗漱过,就去自己房间拿了个枕头过来,先一步上床躺下。这时已经夏末,天气凉爽,他拉过薄毯盖上,不多久,就听见白抚疏从澡堂回来的脚步声。
苏毅澜翻过身,面朝里闭着眼装睡。耳畔听得“噗”的一声,烛火瞬间灭了,屋子登时陷入一片黑暗。未几,一阵衣物窸窣声清晰地落在耳边,接着床忽然一沉,白抚疏掀开毯子上了床。
一阵沐浴后的皂角清香,夹杂着熟悉的气息朝苏毅澜袭来。
在这异国他乡里,两人第一次同榻而眠,苏毅澜发觉自己睡不着,身上甚至燥热起来,翻了个身平躺着,半晌,轻轻说:“子堰,你睡着了吗?”
过了片刻,听见白抚疏低低应了一声,说:“快了。”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窗外不知什么鸟儿在咕咕叫着,毯子里的温度好像又高了一些,苏毅澜热意不散,缓缓侧过身枕着枕头,在黑夜里睁眼看白抚疏。
月色洒进屋内,白抚疏平躺着,深邃的五官轮廓笼在纱帐里,清冷的眉目有了一种朦胧的温润感。
子堰,适间那人把刀架你脖子上,真的把我吓住了,能看见你这样安静地躺在身边,真好。
苏毅澜满足地移开目光,盯着黑黢黢的帐顶静了静神,努力屏除杂念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