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唇,宴准无声的把邱甜甜抱起来往外走。
初初认识时,邱甜甜还是个健壮的小胖妞,后来开公司再加上刻意减肥,此时抱在手上,竟然觉得轻飘飘的。
病房里特别安静,宴准甚至能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他抬头看了陆烬一眼,低声说了句,“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出声。”
陆烬点头,按住宴准的肩膀。
“谢了。”
宴准勾勾唇,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他的手后,腾出一只手,向他胸口轻轻砸了一拳,“兄弟说什么谢。”
谁知就是这么轻轻一拳,就让陆烬脸上浮现痛色,然后低声咳嗽了两下。
宴准的直觉总是在反复告诉他,不太对劲。
“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怎么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陆烬压抑着咳嗽声,好半晌才平复气息,答道,“料理了几个人。”
宴准以为他是亲自上手了,所以才换了衣服,再加上担心桑软,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压了压心里那股毛毛的不安感,点点头,抱着邱甜甜出了这间病房。
一室一厅的vip病房,顿时只剩下陆烬和桑软两个人。
他转过身,微微弯腰,轻轻拨开桑软脸上不听话的发丝。
指腹触碰到皮肤,传来滚烫的温度。
意识到是发烧了,赶紧出去找来医生。
又是好一通折腾。
给吊瓶里加了退烧的药后,医生叮嘱陆烬,退烧会出汗,如果衣服湿了,需要更换干净的衣物。
陆烬了然应下。
医生出去后,他也没打算睡觉,拉了张椅子,坐在边上陪着她。
桑软睡得不算踏实,身子时常不安的扭动着。
苍白的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又根本听不清。
陆烬拿过棉签,沾上水,给她湿润干裂的唇瓣。
又拿干毛巾,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珠。
他每一个动作都能牵扯到身上的伤。
但是身上多疼一分,才能觉得愧疚感轻一分。
没一会儿功夫,退烧药发挥作用,桑软的衣服被汗湿了。
陆烬取来干燥的衣物放在一边,将她衣服扣子解开,肩上缠着的绷带刺痛了他的眼睛。
脱下衣服放到一边后,正要给她换上干净的,桑软睫毛颤了颤,半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深深满是柔情,一个略显茫然后逐渐聚焦。
“哥哥,”桑软扁扁嘴,尾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你怎么才来啊……”
陆烬的心,伴随着这句话,彻底碎成了渣。
“对不起,软软……”
在受过那样的刑罚后,他似乎才有了一点点勇气说出这句话。
这句迟来的道歉。
他的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到了枕头上。
桑软烧得迷迷糊糊的,完全遵从本能行为。
抓过男人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脸,觉得冰冰凉凉好舒服,忍不住喉间溢出一丝满足的叹喟。
紧接着,便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陆烬没防备,差点压到她身上,正想撑着手臂直起身,就又被拉了回去。
下一秒,一只滚烫的小手顺着他衬衫扣子的间隙伸了进去。
“哥哥,”桑软微眯着眼,吐了吐粉舌,“好热,你好凉快,脱了,软软抱抱。”
陆烬平时就最受不了她主动的样子。
但此时大手却飞快按住那只捣乱的小手。
大脑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衣服不能脱,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