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爹。”温枕忍不住被这话呛到咳了两声。
她看了阮卿和裴景年一眼,才提醒道:“人家好歹也是个朝廷官员呢,阿爹你这般说,是不是有点太......”
“太什么?”费阿爹没好气的接了句,“老头子我可不是诅咒人家,你瞧瞧如今能受陛下重视的,哪一个不是加官进爵,可这方长史倒好,一进京就被人盯上了。”
裴景年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后道:“费阿爹所说不无道理,但方霖与宁程的交易并无旁人指使,若不是宁程失手砸了方霖的脑袋,此事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至于方荣。”裴景年略一停顿,“咱们如今知道的,无非就是方荣受了漠北人的胁迫,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人牵涉其中,可怪就怪在两人竟先后出事,像是被人安排好了的一般。”
“裴哥哥是怀疑,这其中还有旁的人参与?”阮卿沉声问道。
裴景年摇了摇头,思绪越发杂乱起来,“方大人刚进京,虽受陛下爱重,但到底官位低,就算有人做局,大可选择旁人,为何死咬着方大人不放。”
还是说,有人想要借助方霖之手除掉宁家?
“对了费阿爹。”裴景年眸子一亮,“不知李执可有向你提起过宁家的事?”
“宁家?”费阿爹半垂下眼,片刻后却是一拍桌子,扬声道:“倒是提起过,说是那个叫宁程的自进了大理寺狱后便一直嚷嚷说他什么都没干过,那嘴严得呀撬都撬不开。”
“那,可有人去看过他?”
费阿爹听到裴景年这么一问,更是又拍了拍桌子,气道:“无人,连他那爹娘都没进大理寺一步,更别提旁的人了。”
想起这,费阿爹不免暗自咂了咂舌。
这天底下,他还从未见过不爱自己孩子的爹娘,更别说放任自己的孩子做这等违反律法的事。
如今孩子虽进了狱,可无论好坏,爹娘总归还是应当去看一眼的。
可这倒好,两个人都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难道竟不是亲生的吗?
阮卿看到费阿爹在默默叹气,想了想便道:“宁程一直不松口,想必事先便有人做好了准备,一旦宁程被抓,只要不松口,大理寺便找不到证据,也就无法定案了。”
“可我听说,那位陈老大人对待犯人一向严苛,进了大理寺狱的人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为何这宁程在他面前能忍到现在?”
温枕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阮卿,又看了裴景年一眼。
可裴景年却只是又摇了摇头。
他受伤这段时间错过的信息太多太多了,无论是方霖还是方荣的案子,每等他想要将整个案子串联起来时,就总会发现其中缺乏了很多关键的东西。
甚至连方荣的案子都有结果了,他几乎都不知晓这一整件事情是如何一步步演变成这样的。
是以温枕问起的时候,他心中忽的升起了一丝紧张又无力的感觉。
“若是宁程迟迟不松口,那大理寺是不是就会以证据不足放了他?”温枕忍不住问道。
裴景年眸光半落,“若在此之前,老大人找到了宁程以往的罪证,或是有人来大理寺指认他,那他便逃不掉刑罚了。”
可关键在于,此事事发之前,谁都没有想到宁程会做这种事,如今宁程被抓又抵死不松口,想来早已有人做好了准备,就算派人去查找证据,只怕也早就被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