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眉间露着几分尴尬之色,等到将案几上洒落的茶水擦净之后,他才半开着玩笑道:“莫不是这位赵姨娘是鹊楼的东家?”
“还将名字和开销记录在册,让我们误以为她也只是去鹊楼消遣的常客。”
乔策安呼吸一滞,语气有些急切,“怎,怎么可能,鹊楼少说也有三十几年了,而宁尚书的那位妾室如今也不过三十来岁,怎会是鹊楼的东家?”
他盯着账本上那赫然在目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想不通。
陈谏元看着他的反应,压着声训了王允一句,“你这孩子,没有证据的事,如何能拿出来说,快赶紧给乔将军敬茶赔礼。”
王允看了看乔策安的脸色,这才一拍脑门,边道:“这,下官原是同二位将军说笑,不曾想给乔将军添了烦恼,下官敬乔将军一杯,还望乔将军切勿计较。”
他端起茶水,眼看着到了乔策安的面前,乔策安震惊的神色还没褪,看见王允要同他赔礼,想都没想便要准备去端面前的茶水。
却在手指刚触碰到茶盏时,听到旁边顾珩淡淡冷哼了一声,“保不齐她还真是鹊楼真正的老板。”
“我看,连这账本之中经常出入鹊楼的人都得好好查查。”
王允的话虽是玩笑,却大有引人怀疑的地方。
若赵柔安真是鹊楼的东家,那么出入鹊楼便有合理的地方。
可如今的赵柔安不过三十来岁,而鹊楼早已存在三十二年了,赵柔安即便再有手段,也不可能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能经营起如此庞大的青楼。
难道赵柔安只是一个明面上的傀儡,真正的东家并不是她?
静室里,冷风从窗台灌了进来,惊得案几上的烛台摇曳了片刻,也将沉默着的几人的身影摇在了一起。
这会儿,早已子时过了一半了。
顾珩一双眼透过窗台,瞥见外头那正明亮的月光,他忽觉心头一热,抄起案几上的账本拿在了手中站了起来。
“这账本先借我两日了,等我查清楚了再还你。”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陈谏元,与陈谏元的沉稳柔和相比较,顾珩此时分明满脸的恣意傲然。
还没等陈谏元答应,他又拍了拍尚在一脸惊愕之中的乔策安,语气淡淡道:“你不走,我可走了,家中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
早知他今日出来时便应早早给阮枝枝说一句,眼下这个时辰,他的瞌睡都来了,阮枝枝一向睡得早,也不知还在等着他没有。
可要是睡了,必定也是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