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方荣会突然受漠北人胁迫,为漠北人做事,事后也不曾报官?
难道漠北人是以方家人的性命为要挟,逼得方荣不得不为他们做下这些事?
如今以他们所了解的,不过是方荣的口供,但漠北人如何胁迫方荣,逼方荣替他们杀人的证据大理寺竟只字未提。
这般行事作风,倒不像是那位陈老大人一贯来的风格。
“阿阮是想说,这案子最重要的证据还不曾展露出来吧?”裴景年忽的出声,一句话就说出了里边的关键所在。
阮卿惊讶之余倒也一下子恢复了神色,她点了点头,道:“接触这案子的无非就是那位李大人和王大人,想来这其中内情只有这两位大人知道。”
裴景年深邃的眉眼微微皱了皱,“这些日子以来,我未曾探问过此案,等我明日去了大理寺,自会再找两位大人问清楚。”
若是真如老大人所说,方荣犯下的所有案子都是受漠北人指使,那漠北人未免太过猖狂,眼下竟还利用乔清欢给温枕下毒,想必漠北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大晋,甚至朝廷之中。
可朝中既无乱象,亦没有谋朝篡位之辈,要真想将漠北势力连根拔起,不知大理寺要从何下手。
想到此,裴景年半垂的眸光又往下压了些。
温枕转头瞥见他一脸的为难之色,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还是道:“虽说这案子只有两位大人知道,可咱们要是去见方荣,不知他会不会将事情完完整整告诉我们。”
裴景年顿时抬眼,不免有些诧异,“阿枕倒是想起了这个关键之人,只是方荣涉及的案子实在太多,即便侥幸逃过一死,怕也免不了一场重刑。”
“若此刻去问,恐是问不出来什么。”
温枕却是一笑,“你可是忘了,我从小便学医术,虽然没有阿爹那般无所不能,但对于区区伤病还是颇有一番心得的。”
“可......”阮卿话音顿了片刻,“方霖的伤便是费阿爹前去医治的,若温姐姐再去,岂不是卖给方家两个人情?”
“这我倒不在意。”温枕顺势也坐了下来,“只要能知道此案的谜团,我去一趟方家也无妨,只是不知阿爹去了方家后有没有什么收获。”
费阿爹的医术确实精湛,一直昏迷未醒的方霖竟真的在他的医治下醒了过来,可毕竟伤在脑袋,即使醒了,说话也都是断断续续的。
更不知李执在问起此案的细节时,方霖到底说出来了多少。
“他要是好生养着,也能恢复得和从前一样,但那位李大人说,他这犯的案子还不小,就算脑袋的伤好了,怕也要被拘着去一趟大理寺。”
费阿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门口,看见温枕同裴景年坐在一块,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慢悠悠的进了院,“啧啧”了两声,继续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那个方长史我瞧着也算良善之人,怎的两个儿子不是坐牢就是被人砸了脑袋,真是如同撞了霉运一般。”
“我看哪,那方长史也别去上朝了,先回老家看看是不是祖坟哪儿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