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还坐在亭子里,她拢了一下斗篷。也起身走到海棠树下,点了点头。
冯恩开口说:“那晚发生的事情,对沈蛮来说,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对七个孩子来说,她是如同长姐一般的存在——可她亲眼目睹那些杀手,残忍地杀害了她的爹、宗元、蓝钰、小北,还有小六和小七,又亲眼目睹那些人对解行的所作所为,而她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力阻拦。”
“后来,剩下他们三个孩子,在上京城内城外的,躲躲藏藏了几年。”
林舒才听到此处,心已揪着。
冯恩徐徐的往下说道,“就在那几年里,蛮蛮因缘巧合,认得了陆凤阳的堂弟陆平昭,他也是个锦衣卫。陆平昭起初对蛮蛮细心呵护,有一回他跌下了深山山谷,只留下马儿跑了回来。那时候是隆冬季节,没有人肯进山,入城找陆凤阳亦是来不及。”
“蛮蛮便独自一个人,在深谷中找了整整三天三夜,找到陆平昭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若留他在那里,他定然会死。”
“蛮蛮背着他一点点往山外走,没了吃的,她甚至割肉来喂他。又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才将陆平昭带出来。”
林舒睁着眼,内心震动不已。
一阵风吹来,海棠树枝桠晃动。冯恩感概了一声,继续说下去:“只可惜陆平昭后来一步错步步错,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杨嵩。”
林舒手心攥得一紧。
冯恩轻嗤一声:“为了隐瞒自己的过错,陆平昭甚至鬼迷心窍,哄得蛮蛮去相府,替那杨嵩治病,实则是想要讨好杨嵩,好令杨嵩放过他。”
林舒疑惑地望着冯恩,“去替杨嵩治病?”
冯恩抬眼,笑意难测的道:“夫人可知道杨嵩为何虏了那些女子,暗中对她们加以迫害?”
林舒蹙起了眉尖,冯恩夹着微微尖细的嗓音,冷笑一声:“其实,杨嵩这狗东西无能。说难听点,他那根子和咱家这等阉人一样,都不中用。”
林舒愕然地睁着双眼。
“正是因着他身上有不可告人的隐疾,杨嵩才会干出来这些禽\\兽不如之事,他将一切不满都发泄在了这些无辜的女子身上。”
林舒怔忡了半晌,一句话说不出来。
杨嵩对她只是极尽凌虐之能事,却没有真正碰她,原来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