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拆了发饰,长发披肩,坐在卧室靠窗的软榻上,一边手枕着矮几,低头在看一卷案册。
文鸳端了一盘冬枣走进来,宝瓶的手里抱着热水壶,文鸳悄悄打量林舒,对宝瓶轻嘘了一声,两人放轻了脚步声。
林舒还是听见了,她将案册稍盖上,抬头看向她们,问:“今日是几号日子?”
文鸳便和宝瓶走上前,将冬枣在软榻上的矮几上放下,回说:“今日十五。”
宝瓶探出身子,将窗牖推开,高兴说:“夫人您瞧,这几日天色回暖,今晚的满月尤其明亮。”
林舒去望窗外的满月。
文鸳见林舒出神,她给林舒披上一件薄些的披风,防着些夜晚的冷风。
文鸳开口:“听十五公公说了夫人身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叫满月,说是满月姐姐在外养伤,夫人可是想起姐姐来了?”
林舒慢慢回过神来,望向文鸳,点点头,轻轻一笑:“你们去歇息吧。我再坐会儿。”
那日,她问冯恩要了十一个美人灯女子的案册。白日冯恩亲自送过来,道是这几日锦衣卫衙门事忙,太傅未必回府,让她夜里早歇。
文鸳拉着宝瓶退下,带上了房门。宝瓶叹说:“夫人待咱们真好。没想到来了太傅府,府上的人个个都面和心善的。除了咱们还没见过太傅。文鸳姐,你说外头怎么传得不一样啊?”
文鸳抬头望望月亮,“咱们在内务府,听的胡说八道的事情还少么?”
林舒再次翻开案册。上面是锦衣卫记录的各个女子详细身份、家世与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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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冯恩递出案册时,恭恭敬敬对她说:“除了有两位女子身份家世查不出来,以及除了蛮蛮,凡是有名姓的另外几位,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林舒翻开看了一眼。一个是小环,一个叫阿娆,和蛮蛮一样都只有小名。
林舒觉着奇怪,便问冯恩,是如何认出蛮蛮就是沈蛮?冯恩踱步到院中刚栽的一株海棠树下,又转回来看着她,面带笑意说道:“咱家给夫人说个故事吧。”
冯恩摈退了初一和十五,文鸳和宝瓶,他们齐齐躬身行礼退下。
冯恩问道:“红叶寺那晚发生的故事,想来太傅已经告诉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