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叫你来,是半公半私。”我说,“如果我们不是兄弟,就不会有今天的相见;如果我们仅仅是兄弟,也不会有今天的见面。”
“别绕圈子了,哥,有啥话直说吧。树枝晚上到我家里住吧,我家里有住的地方。”木树干说。
“不去了,晚上我就住这了。”
“也好。这里条件不错。”
“树干,我问你,你跟崔珍珠到底是啥关系?”我说。
“啥关系?不就是曾经的一般的上下级关系嘛。”木树干面不改色地说。
“现在呢,经常见面吗?”
“哥,你问这事干什么?这跟你有关系吗?”
“这里没别人,一个是你哥哥,一个是你弟弟,我希望你说实话。”
“你这口气,怎么像审问犯人似的?”
“我刚才说了,半公半私,你我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死都不怕,还怕说实话吗?”
“这个话题,实在无聊,有啥好说的?”
“树干,我知道,作为一个副省长,在官场上,你遇到的都是鲜花和掌声,都是笑脸和顺从。像我这样不入耳的话,你一般不会听到。我们以前单独交谈过几次,你的态度我是知道的。我的话在你面前有多大分量,我也心知肚明。但是,我要告诉你,今天也许是你我最后一次谈话了。”
“你越说越离谱了。”
“不是我离谱,是你做的事太离谱了。”
“你——你要不是我哥,我早就走了。”木树干站了起来。
“树枝,把东西拿给你二哥吧。”
木树枝把三张照片递给木树干说:“你仔细看看吧。”
木树干一看照片,大惊失色:“这——这是……谁这么卑鄙,跟踪,偷拍,侵犯他人隐私……”
“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别人吧?那个小男孩长得像谁,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吧?”我说。
“是我又怎么样?轮得着你们在这里兴师问罪吗?”木树干很快镇定下来。
“树干,你做这事,对得起江秀婵吗?”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官场上,这样的事多了,家外有家,在外面生有孩子的,太普遍了。”
“崔珍珠过去是我的老婆,你不会不知道吧?”木树枝说。
“她不是跟你离婚了嘛,你们早不是一家人了。”木树干说。
“还要不要脸了?《易经》有言: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你这样做,不仅与一个领导干部的身份不符,与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不符,而且连做人都不配!”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还有事,不跟你们啰嗦了。”
木树干夺门而出。
“我们真是对牛弹琴。天呐,看来,这个人是不可救药了。从现在起,我没有这个弟弟了。”我忍不住哭了。
“我的妈呀,老天爷呀,我也没有这个哥哥了。”木树枝也哭了。
“树枝,我们木家有大麻烦了。《道德经》说: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你二哥完了。”
“大哥,家门不幸,我的脸都没地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