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九曜夜闯神医的院子也…”
“圣上自有安排。”
万秋澄自始至终目不斜视,连脚步都没停顿哪怕一瞬,甚至在柳青阳说完之前就打断他,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知道少些也好。”
柳青阳先是一愣,随后爽朗笑笑揭过去,略微顿了顿又问,“与你切磋的那个氓北小鬼头怎么样,他没受伤吧?”
“……”
万秋澄听到这话,实在有些无语,斜眼看他,沉吟道,“本来是没有的,倒是你那一箭,差点没害死他。圣上跟我说过他是听雪门弟子,柳青阳,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
遥想两年前,听雪门郑机云就是为了几个失踪的氓北弟子,差点一剑掀了神方城邪阳寺。
邪阳寺与氓北七门那场声势浩荡的江湖大战简直震慑北原,听雪门的名头一时间传遍整个江湖。
那段时间,全都察院的人日日都枕戈待旦,生怕那位战神郑机云杀红了眼,一不小心闯进和昌来。
今晚这要是失手杀了听雪门弟子,使得氓北与朝廷开战,那北原十四城还要不要了?
他万秋澄和柳青阳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瞧你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有你在呢吗,区区一记飞箭,难不成你绣衣使大人还挡不下来?我就是看到你们切磋有些手痒,想试试这小子的能耐。”
柳青阳轻撞他的肩膀,轻声道,“诶,秋澄,你平时常能出宫,若是日后又在哪儿遇到那小子,记得帮我关照一二。”
“那个听雪门弟子,你认识他?”
万秋澄咂摸着不对劲,脚步也缓慢下来,狐疑道,“你不是说从未去过氓北吗,怎么会认识他?”
“啧,不该问的别问,大人的事少管。”
“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
这一夜,司天台简直热火朝天。
二人带都察院的人赶到司天台时,九曜早已浑身是伤地回去了,就坐在殿前等候。
都察院奉旨捉拿嫌犯,搜查司天台罪证,院中人人都在忙活,好不热闹。
由于夜里事发突然,宫中动作又十分迅速,等丞相府的人收到消息时,司天台少监九曜已然入狱,司天台也被暂时查封。
司天台内,明晃晃留在案上的,除去那些九曜暗中搜查静心门的证据,还有一纸未来得及呈上的占星预言:南关将乱,需以龙脉稳之。
次日早朝,百官皆在。
司天台少监九曜夜闯内庭,意在暗通氓北神医,为人轻薄无礼,司天台台主大巫师心系爱徒,殿前失仪,但念在二人多年苦劳,予以革职,逐出司天台。
丞相的势头突然被削弱,占星预言又顺势而出,年底派太子去南关驻守的消息便更是给了那些想替他说话的大臣当头一棒。
退朝前,圣上问过众臣意见,甚至特地点名问了丞相,后者则认为圣上此番并无不妥。
众臣也无有异议。
退朝后,万秋澄被圣上单独召见。圣上通知他,监视司天台的任务就此结束。
但万秋澄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接着就又被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丞相府侍卫,夜卿。
这一次,万秋澄终于拂去面具,以真面目示人,拾起佩剑伪装成剑修,按照计划潜入丞相府。之后短短数月,夜卿成了丞相府内最出挑的侍卫,渐渐行至丞相的身边。
年底,太子奉旨南下,丞相派出得力侍卫夜卿随同护送共往南关城,保护太子殿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