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小子,最开始被塞到车上的时候,竟然想用钱财贿赂他,四麻这样有原则的青年,向来是干完活才拿钱的。
二莽回到副驾驶座,把饭盒拿了一个递给苗保林,两人开始默默地扒饭,车厢里一时间只剩下咀嚼声和引擎的怠速声,吃完饭后,二莽似乎恢复了点精神,他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苗保林说:“老猫,你听广播没得?川西那边,震得凶哦!”
苗保林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眼神看着前方蜿蜒的国道,骂了一句:“贼老天!不叫人安生,恼火得很,亏得老子家在川南......”
二莽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就是的,龟儿子的。”前阵子他还想去蜀都耍一哈,因为全川省的漂亮技师都在蜀都,幸亏没去成,不然给埋在山沟里也说不准。
与此同时,鲁南市蓝山区,沂州府会馆(鲁南市古称沂州)。
这是个低调却内里奢华的古风建筑群,会所主建筑的一条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味和一种压抑的紧张感,在一个隔音极好的包间里,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身材高瘦,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面色平淡中带着倨傲,门口的跟班见状马上跟在后面,一行人径直朝着走廊尽头走去,很快消失在转角。
包间内,只剩下两个人。
沙四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面色阴沉难看,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趴着几个烟头,手里的金珠手串被捏得咯咯作响。
“四哥!”老魏忍不住说:“他王大少动动嘴,就让咱们替他趟地雷,现在张柏林这个人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死了没),不说人手够不够,这种时候再跟李锐大波他们硬拼,我怕最后矿山那边顶不住苍岭帮。”
沙四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到了这一步,还有别的办法吗?难也得往下走,关关难过关关过,要是怕,我沙四也走不到今天......现在张柏林生死不知,想搭上王少这条线,就得跟李锐碰一碰,替他当这个马前卒。”
老魏担忧道:“大波跟李锐那边,道上有名的老猫都折了,一般的好手拿不下,要是不能除根儿......”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来,就被沙四打断:
“不是非得跟他拼命,我弄不死他,他就能弄死我?讲敢打敢拼,还是咱手底下的弟兄多,先探探他们什么意思,人都有软肋,李锐有身手,他家里人都有身手?”
老魏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向来自诩老谋深算,在这个事儿上竟然灯下黑了,也是因为大波和李锐以前的反击过于狠辣,忽略了这一点,但现在如果真的跟李锐大波形成大规模冲突,而那个狡诈阴险的老范知道以后,一定会趁机下黑手,所以话好说,却不是那么好推进,而不给这个王书记的儿子当走狗,之前通过张柏林按下的案底还被人拿捏着,可谓是进退两难,像四哥说的,当下也只能顾眼前了。
杭州,西湖
湖畔微风拂柳,景色风物生机勃勃,尽管举国上下最近几天都被川西的事情吸引了关注,西湖的人流量还是不算小。
但对李锐来说,此刻并非心旷神怡,因为怀里还搂着个娇小的人儿,呜呜地哭着,特别委屈。